餘舟也要經歷這一切。儘管此前章太醫他們已經說過,此事約有八九成的勝算,但不到最後一刻,裴斯遠依舊難以心安。
他在外頭約摸立了兩刻鐘以後,裡頭突然傳來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外頭的護衛等人聞聲不約而同鬆了口氣,但裴斯遠的表情卻沒有絲毫放鬆。
因為他知道,取出嬰兒只是太醫此前便朝他提過,沒想到竟被對方說中了。
“一開始師父的針力道輕了,他險些疼醒過來,無奈之下,師父只能加重了力道。”小姜嘆了口氣,“現在就看他什麼時候能醒了,只要別昏迷太久,問題應該不會太大。就怕……”
就怕他這一睡睡得太久。
“最壞的結果是什麼?”裴斯遠問道。
“如今就是不知道下針的力道究竟重了多少,若是他一兩個時辰之內醒了,問題倒是不大。”小姜道:“若是他今日醒不了,那就說明針下得太重,最壞有可能會醒不過來。”
裴斯遠一驚,“這麼嚴重?”
“這針要是下得夠深,當場要了人性命也不在話下,這也是師父此前為什麼要反覆試針。”小姜道:“這鎮痛的針法如今在宮裡,師父都不敢輕易給人用的,就是怕手法失了分寸,會出現難以預料的結果。”
“那將來餘舍人……也會如此嗎?”裴斯遠問。
“餘舍人身子還不重,將來師父可以在他身上先試試針,調整一下下針的力度。”小姜道:“此番濯音公子是因為發動得太突然,這才沒工夫在他身上試針。”
若是能提前試一次針做些許調整,或許就不會出現今天這個局面。
“試針是像我那樣?”裴斯遠問道。
“差不多,不過因為師父在裴副統領身上已經試過了,在餘舍人身上只要試一針,就能大概估計出需要的力道,不需要像裴副統領這般連著試那麼多針。”小姜忙道。
裴斯遠想了想餘舟,頓時有些犯愁。
他覺得哪怕只有一針,餘舟應該也受不了……
以他家餘賢弟那小身板,估計半點疼都受不住。
“裴副統領,餘舍人來了。”一旁的親隨提醒道。
裴斯遠轉頭一看,便見餘舟正朝這邊走來,身後跟著他安排保護餘舟的親隨。
“這麼快就睡醒了?”裴斯遠忙快步上前道。
餘舟稍稍避開了他的視線,“濯音怎麼樣了?”
“他還睡著呢,孩子很好。”裴斯遠忙道。
餘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點了點頭便沒再問什麼。
裴斯遠念著他一路走過來,估計也是擔心濯音的狀況,便沒著急讓他走,拉著他坐在了廊下。
餘舟這會兒不知在想什麼,表情有些木然地看著前方愣神。
若是換了平時,裴斯遠多半能發覺他的異樣,但這會兒他滿心都是小姜方才的那番話。
若是想要確保餘舟的安全,就要讓章太醫現在他身上試試針。
可裴斯遠嘗過那滋味,太疼了,以餘舟這性子定然會十分害怕。
他越想越覺得煩躁,只希望此事能找到個折中的法子。
哪怕讓章太醫在他身上多試幾次也無妨,只要別讓餘舟多受這份苦。
就在裴斯遠心煩意亂的時候,餘舟目光不由落在了小姜的身上。
他心中略一思忖,暗道要不要找小姜太醫幫他診個脈?
對方是個太醫,只要一診便能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孕,也免得他自己胡思亂想。
就在他思索著要怎麼避開裴斯遠朝小姜開口時,身後的房門突然開啟,章太醫從裡頭走了出來。
餘舟看到他的那一刻,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