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琴師道:“他和侯爺血濃於水,你就不怕他也和侯爺一樣?”
“不會的。”餘舟忙道:“你不瞭解他,他是好人。”
琴師目光在餘舟身上略一逡巡,而後問道:“你覺得自己很瞭解他嗎?”
“反正比你瞭解……”餘舟感覺琴師似乎在挑撥他和裴斯遠的關係。
不過他轉念一想,琴師對平西侯懷恨在心,遷怒裴斯遠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念及此他便沒繼續多想。
就在此時,外頭突然傳來腳步聲,隨後裴斯遠和陳喧走了進來。
“他沒事吧?”陳喧問道。
“脈象還算平穩。”章太醫忙道。
裴斯遠看向餘舟,開口道:“你帶章太醫去休息一會兒,我有幾句話問他。”
餘舟聞言似乎有些不大放心,猶豫著看了琴師一眼,但最後還是依著裴斯遠的話,帶著章太醫出去了。
“孩子是誰的?”裴斯遠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既然都知道不是侯爺的,問這個還有必要嗎?”琴師道:“是誰的又有什麼區別?”
裴斯遠問道:“他處心積慮做了這麼多,到底是為什麼?”
“你朝我問這話,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死了?”琴師問道。
裴斯遠沒有隱瞞他,點了點頭。
琴師聞言忍不住一笑,眼底帶著幾分暢快。
“他就是個瘋子,瘋子做事需要道理嗎?”琴師道:“他只是想折磨人,就像雜耍藝人折騰猴子一樣。不過他連雜耍藝人都不如,雜耍藝人最起碼還有個養家餬口的理由,他就僅僅是為了取樂。”
裴斯遠盯著他看了半晌,又問了一遍:“孩子是誰的?”
“侯府的侍衛,估計屍體已經在荷花池裡爛掉了。”琴師道。
裴斯遠大概也猜到了這個結果,並未繼續追問什麼,起身便朝外走。
琴師看著他的背影,突然開口道:“他確實在意你。”
“什麼?”裴斯遠轉頭問道。
“有些事他做不到,但你可以。”琴師道。
“什麼意思?”裴斯遠又問。
“他當真臨死都沒告訴你?”琴師問道。
裴斯遠聞言一怔,腦海中不由回憶起了平西侯臨死前朝他說的話:
“別怪伯父……這世上只有我……會將最好的東西都給你……”
最好的東西是什麼?
裴斯遠心念急轉,腦海中不斷湧出各種念頭。
對於平西侯來說,“最好的東西”不就是他處心積慮弄出來的這一切嗎?
可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難道平西侯是打算將琴師送給他?
不對,一定有哪裡是他沒想明白的。
隨後,裴斯遠目光一滯,面色驟然變得有些蒼白。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琴師,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問什麼。
“餘舍人呢?”裴斯遠匆匆出來,朝外頭的人問道。
“方才大理寺的弟兄拿著琥珀過來,餘舍人一問之下得知琥珀裡是個未成形的胎兒,噁心吐了。”那人忙道:“後來章太醫就帶著他去休息了。”
“去了哪兒?”裴斯遠問道。
“剛走,去了那邊。”那人朝不遠處的一處房舍指了指。
裴斯遠大步朝著那房舍行去,一路上腦海中都不住湧出各種亂七八糟地念頭。
他不住地否定著自己這個荒唐的猜測,可心底卻有另一個聲音不斷唱著反調。
他快步到了門口推門而入,便見章太醫正在矮榻邊替餘舟診脈。
而矮榻上的餘舟面色蒼白,雙目緊閉,額頭的冷汗將碎髮都浸溼了。
“怎麼……”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