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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不知道?”琴師開門見山地問道。
裴斯遠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了琴師問的是什麼。
對方一直都知道餘舟有孕一事,只是從未當面戳破過。
“與你何干?”裴斯遠反問道。
“你怕他知道真相怨恨你?還是怕他承受不住動了胎氣,一屍兩命……”琴師問道。
裴斯遠聽到他口中“一屍兩命”那字眼,眸光驟然一冷,警告道:“我勸你慎言。”
“你說法子是他提出來的,但我想你應該沒那麼好心,會千方百計救我的命吧?”琴師問道:“你想拿我當祭品,在我身上先試試這法子,再去救他。”
裴斯遠冷笑道:“我不在意你的死活,這很難理解嗎?”
“說得也是。”琴師道:“但我想,你應該更希望我能活著吧?若我死了,你的小起居郎只怕也未必能安然無恙。”
“你是生是死我的確不怎麼在意。”裴斯遠道:“但他在意。”
琴師聞言一怔,眼底的嘲弄之意登時消散了大半。
他是個聰明而敏感的人,所以輕易便能透過所知的資訊,推測出裴斯遠的心思。
可他也知道裴斯遠說的沒錯,餘舟對他的關心是絲毫沒有雜念的。
那個與他萍水相逢的小起居郎,的的確確只是希望他能活下來而已。
“改日能讓我去看看嗎?”琴師問道。
“再說吧。”裴斯遠看了他一眼,而後頭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院外的巷子裡,餘舟正立在一顆樹下比劃著自己的肚子。
裴斯遠見到他這動作嚇了一跳,忐忑地問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沒什麼。”餘舟一手依舊在自己肚子上比劃著,嘆了口氣道:“我在想七個月就這麼大了,若是真到了足月,豈不是會更大?”
“別瞎比劃。”裴斯遠一手攥住他手腕,將他的手從肚子上挪開。
“他真的很勇敢。”餘舟嘆了口氣道:“這要是我,平白無故變成這樣,還不知道將來能不能活下去,我嚇也要嚇死了。”
餘舟說著又忍不住想去摸肚子。
裴斯遠眉心一跳,強行攥住他的手腕道:“他不會有事的。”
“嗯,我也相信章太醫他們肯定能救他。”餘舟道。
裴斯遠想到他方才說的那番話,心中莫名有些煩躁。
不過他很快掩住了情緒,朝餘舟道:“他說想去大理寺看看。”
“看什麼?”餘舟問道:“看章太醫他們給牲畜試剖嗎?”
“嗯。”裴斯遠點了點頭。
餘舟想了想,道:“也對,換成是我我肯定也想去看看。”
“為什麼?”裴斯遠忙問道。
“他又沒見過這些事,估計今日也是頭一回聽說,你不讓他看看,他只會胡思亂想,說不定臆想出來的比實際情況更可怕。”餘舟道:“讓他看看,說不定他知道是怎麼回事,反倒不那麼害怕了。”
畢竟琴師那性子非尋常人可比,餘舟甚至覺得對方膽子說不定比裴斯遠更大。
“那……”裴斯遠想了想,問道:“你想去看嗎?”
“我還行吧。”餘舟道:“我知道那是怎麼回事,看不看都行。”
“你怎麼會知道?”裴斯遠不解。
“想象的。”餘舟忙道。
裴斯遠聞言倒也沒懷疑,他家餘賢弟這小腦瓜看著笨笨的,但裡頭時常會有與旁人不一樣的想法。
“不過琴師想去看的話,我覺得我可以陪著他。”餘舟道。
“那我也跟著你一起去吧。”裴斯遠道。
“你不害怕了?”餘舟看向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