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欣慰才是,可仔細一想卻又讓人不寒而慄。大餘如今朝中諸事的運轉,竟然絲毫不需他這個一國之君的插手。
想來之前朝中發了摺子去漓州,也不過是為了做做樣子罷了,只是這個樣子做的十分敷衍。
早朝上的索然無味,李越迷瞪著眼,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下了朝後,他便去了凝和殿,且讓伺候的內侍福喜專門備了好些點心,不過這些點心沒有一樣是他愛吃的,倒像是給旁人備的。
這凝和殿位於前朝和後宮之間,李越平日裡會在此處休息或接見朝臣。雖然此時他後宮裡尚沒有人,但朝臣不進後宮的規矩還是在的。
不一會兒,福喜進來道:“陛下,宗正卿張玉求見。”
李越擺了擺手,示意將人請進來,不一會功夫進來了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看著身材有些肥胖,一臉的油滑之相,此人正是張玉。
“張大人,有什麼事早朝上你不報,還要特意來見朕?”李越立在書案前正提筆作畫,見他進來只抬眼瞅了一下,而後隨口問道。
張玉忙道:“陛下,此事依照以往的規矩,本不該微臣來提,但……如今後宮無主,太后她老人家又早早的仙逝了,臣只能硬著頭皮來求見陛下。”
李越聞言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道:“又要提給朕立後之事?年初不是說好了,待朕及冠之後再大婚嗎?”
“回陛下,大婚之事且可一等,但您後宮總該有個人不是?陛下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若是身邊沒個可心的人,恐怕對陛下的身子不利啊。”張玉道。
李越將筆一扔,瞪著張玉看了一會兒,心裡只覺得十分煩躁。他對大婚一事乃至後宮諸事都無甚興趣,他雖對男女之事不甚瞭解,但自成了少年之後,對女人從未有過任何的衝動。
此事明擺著,李越心裡對女人沒有心思,即便娶了個女人進宮,到頭來也不過是白白害了人家一世。但這話若是直接跟張玉說了,這老頭怕不會直接一頭撞死在此吧。
李越雖然心中不願,卻知道輕重緩急,於是只得想了個拖延的法子,開口道:“你先張羅吧,不過朕把話提前說了,不管哪個女人想要進宮,必須朕親自見過並且同意。”
張玉見他鬆口,心裡當即鬆了口氣:“是,微臣領命。”說罷便退下了。
這宗正司原本管得是皇家譜牒一事,皇帝的親事理應由太后來牽頭張羅。但大餘朝到了先皇那一朝,只有一位皇后,而且早早的便過世了,因此這差事才落到了張玉的頭上。
張玉前腳剛走,福喜又來通報,說是禮部侍郎沈喧求見。李越聞言終於面帶了幾分喜色,忙讓福喜將人召進來。
片刻後進來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一身華服,面如冠玉,只是手裡還拎著一個打著網格的籃子,看上去有些奇怪。
“沈愛卿,你這是給朕帶了什麼好玩意兒?”李越一臉好奇的看向沈喧手裡的籃子。
沈喧將籃子放在腳下,請了安,又吩咐福喜關上殿門,這才開啟那籃子,只見裡頭裝著一隻通體雪白的貓。
“一隻貓?”李越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朕出去一個多月,還以為你能帶來什麼新鮮玩意兒,沒想到就是一隻貓?”
沈喧將那貓抱出來擱在腿上,一邊為對方順著毛,一邊道:“臣新養的寵物,愛不釋手,日夜都帶在身邊,請陛下恕罪。”
李越瞥了一眼那隻貓,見對方也不怕生,也不好奇,正半眯著眼任沈喧順毛,倒是和他記憶中那些愛鬧騰的貓不太一樣。
不過這沈喧整日抱著只貓,怎麼看怎麼彆扭。
“宗正卿張玉剛走,來說親來了!朕早知道應該吩咐他先給你說一門親事,你都二十一了,比朕大四歲,到現在依舊孤家寡人的,著實可憐。”李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