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聞言嘆了口氣,望向少年的目光中卻不由多了幾分笑意。
趙小五這會兒雖然依舊帶著易容的面具,但是未施脂粉,頭髮隨意的束著,且只穿了一襲白色的寢衣,整個人看上去倒是沒有什麼女氣,只是略顯纖弱些罷了。
劉離朝他招了招手道:“過來我看看,有沒有變樣。”
趙小五乖乖走過去,任由劉離伸手在他身上捏了捏,而後開口道:“天天練功,不過還是沒以前結實了。”
劉離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今天就可以帶你走了。”
“啊?真的嗎?”趙小五聞言頗有些意外。
“怎麼,不捨得走啊?”劉離問道。
“捨得捨得。”趙小五忙點頭道。
劉離說罷,目光中閃過一絲猶疑,而後從衣袋裡取出一個瓷瓶,又從瓷瓶裡取了一粒紅色的藥丸拿在手裡。
“吃了它。”劉離將藥丸遞給趙小五。
“……”趙小五依言張口,就著劉離的手將藥丸吃了下去,而後還砸吧了一下嘴。
“你也不問問是什麼,不怕我毒死你?”劉離放低了聲音問道。
少年聞言一怔,而後笑道:“不怕,你不會的。”
劉離聞言似乎被刺了一下,伸手捧著趙小五的臉,手指在對方面頰上輕輕摩挲,似乎在溫柔的撫摸那張面具之下的少年的臉。
趙小五臉一紅,也不掙扎,只望著劉離,目光無辜而茫然。緊接著,少年眉頭一擰,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腹部巨大的痛楚驟然襲來,少年不解的望向劉離,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反倒是吐了一口血出來。
劉離伸手抱住少年,眼看著少年在自己臂彎中沒了呼吸。
劉離將對方打橫抱起放到榻上,而後伸手拭去少年嘴角的血跡,俯身用額頭蹭了蹭少年的額頭,可他懷中的少年此時面色蒼白,早已無知無覺。
一個時辰之後,翰月宮便熱鬧了起來。
李越面色鐵青的立在廳中,一屋子太醫冷汗涔涔的陪在一邊。一個白髮滿鬢的老太醫檢查了“蕭蕪”的屍體,而後過來朝李越覆命。
“到底怎麼回事?”李越問道。
“回陛下,蕭蕪姑娘早前便身中劇毒,只是那毒一直未曾發作,如今不知是何緣故,突然發作了。”老太醫道。
李越面色一凜,問道:“還有救嗎?”
老太醫搖頭:“陛下節哀,已無力迴天。”
李越深吸了一口氣,卻什麼也沒說,但面上的悲慼十分明顯。
“陛下,還有一事,臣不敢隱瞞。”老太醫道。
“說。”李越道。
老太醫咬了咬牙,道:“蕭蕪姑娘已經懷有身孕。”
李越一怔,大驚:“你說什麼?”
“應是已有近兩月之久,可惜……”老太醫搖了搖頭,一臉悲天憫人的神情。
李越聞言眼圈泛紅,良久無力的抬了抬手示意太醫退下,而後步履踉蹌的走向榻邊。
榻上之人雖說不是趙尋,但到底是和趙尋長得太過神似,他不知怎麼的神情一個恍惚,竟真的生出了幾分悲慟之感,而這份悲慟發自內心,毫無摻假,自是被旁人看在了眼裡。
皇帝的新寵,毒發暴斃,此事在皇宮中掀起了不小的風波。禁軍重新調整了皇宮的防衛,把內侍和宮女該撤換問責的都重新清洗了一遍。
而李越因此大慟,第二日連早朝都沒能上。
此後,宮裡便傳出了流言,說皇帝失了新寵,又折了一個子嗣,心中鬱結,因此臥病在床,就連年關的宴飲都取消了。
此事若是隻有一個“蕭蕪”倒還未必可信,但是沒有一個皇帝會拿自己的子嗣來開玩笑,總不能詛咒自己尚未出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