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自恃貌美,以為能嫁給皇帝,就可以保住一生的榮華?不是的,伴君如伴虎,他江晏遲今日對你百依百順言聽計從,難保他來日就不將你猜忌厭惡,百般折磨……楚歇,江晏遲性子陰晴不定,你在他手上受過的苦還少嗎,你還要嫁給他……」
「你這一身傷怎麼來的,你胸口那道疤怎麼來的。」
許純牧說著說著,聲音裡有些不穩,雙手捏著他的雙肩俯身下去抱著他。
「你根本就不愛他,怎麼可以同他成婚。」
第56章 晉江首發
楚歇剛剛與江晏遲一直撐著眼皮對峙,好容易等到他走了,如今並沒有太多精力去應付面前的許純牧。
「我會和他成婚,和他成婚,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楚歇閉上眼,「我要睡了,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楚歇……」
「許純牧。」
他喃喃,「別輕舉妄動,別叫江晏遲看出破綻,別給我惹麻煩……我已經很累了,我要睡一下。」
許純牧看著他疲憊的表情,沒忍心再與他爭執下去。
且此事,也並不是爭執能出結果的。
他守在床榻前一夜無眠,直到月光式微,日出東方。
他才趴在楚歇身側撐著頭睡過去。
再醒來時日近黃昏,江晏遲從宮中派了人來,要將楚歇接進宮去。楚歇如同提線人偶似的被桃厘攙扶著起來梳洗,束髮,換衣,戴冠。
與賞賜的一些金銀珠寶一同送來的,還有皇后的鳳印,和八支支鳳凰步搖,一對牡丹流翠釵。
楚歇總是穿著一身華麗官袍,要麼就是家裡青色淡雅的長衣。
這樣秀麗旖旎的飾物從未穿戴過。
但是如今他不是作為臣子,而是作為帝後要入宮去。
桃厘第一次為他描眉,點朱,淺白的玉冠之上,挑了一支最為簡單的紅絨落羽金釵穿過。
金釵顏色發淡,並不突兀。墜下的長綴絨羽是罕見的紅尾秋鶯尾羽一片,取祥瑞之意。
朱紅的絨羽墜在齊肩處,與朱唇像襯,更顯膚若冬雪。
就算是看慣了楚歇容貌的桃厘,在對著銅鏡整理著儀容都不免滿眼驚羨,感慨,「我們大人生得真好。」
說著,又有些傷感了,「可惜以後,桃厘都不大能見到大人了。」
「那我把你帶進宮去?」
桃厘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聽說那裡是吃人的地方。」
楚歇本來有點心事,被這句逗笑了,「你知道什麼叫吃人的地方嗎。」
「就是因為不知道,才怕的。」桃厘稍稍整理一下髮簪,「大人別怕,若是住不慣就回來。或者大人一定要我去的話,我也可以去……」
「罷了,你還還是替我打理府邸吧。」
「好嘞!」桃厘笑嘻嘻地應著。
許純牧瞧見楚歇稍加打扮後的儀容,褐色的瞳眸漸漸沉下去,在錯身而過的時候暗下拉住那袖中的手:「果真非得如此嗎。」
「小侯爺,外頭轎子還等著。」楚歇嘆了口氣,「您不該是這麼放不下的性子才是。」
許純牧顧全著大局,只得鬆開。
望著那遠去的背影,默默然許久。
江晏遲在承鸞殿等了許久,才聽到外頭人說楚大人已經接進宮來了。
親下長階,正瞧著美人如玉伸手掀起珠簾,被攙著下了轎攆。一身淺硃色的裡衣外籠著絳色披風,風一吹動,衣袂飛揚。
甚少瞧見楚歇穿得如此鮮艷。
白牆,青瓦,朱窗。
宮牆內的一切與此人都無比相襯。
髮簪上的金玉平添些驕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