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再一次探向他身後。
「你喜歡我嗎。」
楚歇回答,繞到上一問題,鼻尖發著紅,一層薄薄的汗浮出:「因為,因為太疼了。不會有人喜歡做這事的。」
分明是有些感覺的,可是隻要再進一步,他就會開始劇烈地發顫。
江晏遲愣住。
如今想起來,的確,上一世他們兩次,都是很不愉快的記憶。
雖然對於自己來說已經很遙遠了。可是對於楚歇而言,不過數載光陰。那些記憶對於他而言非常深刻,那些疼痛和傷害,以及被逼迫時的絕望,還都歷歷在目。
所以他懼怕,所以他反感。
看到楚歇越來越難耐的神色,和微微發抖的身子。
江晏遲停了下來。
他陷入某種沉思。
真的不能勉強。
眉頭緊緊皺起,他也有些迷茫了。這可怎麼好。
忍耐著一身熱切的血液,他的聲音有些喑啞:「我,我們換個法子,好不好。」
楚歇臉更紅了,察覺到他想做什麼,那緋紅從耳後根一路蔓延到脖子。
可今夜到底也是新婚,若是真的什麼都不讓他做,好像也說不過去。
江晏遲眼微微眯起。
他果真還是容易心軟的。
便再親吻他的眉心:「你放心,我絕不會再傷害你的。」
「一點點也不會。」
像是護著易碎的琉璃,他的動作先是輕柔緩慢。漸入佳境後便有些壓不住焦躁,楚歇呼吸被撞碎,手指揪住正紅的喜被久久沒有鬆開……
天快亮時江晏遲抱著他避開外頭的人去沐浴,溫熱的池水讓他神思倦怠,不過片刻直接在浴池裡睡了過去。
翌日醒來時已日上三竿。
他好似做了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江晏遲時而暴虐異常,時而溫柔有加。他的心情在驚懼和依賴間來回切換,直到夢境徹底結束。
身上異常地清爽,好似昨夜的一切全部是夢。
可稍一動又覺得有些異樣。
不是夢。
雖說他依諾沒有做到最後,可到底也是沒少折騰,渾身散了架似地痠疼。
江晏遲不許人打攪他睡覺,故而此刻屋內空蕩蕩的只有他,楚歇享受著著難得的片刻寧靜,倚靠在床榻上看著窗外銀裝素裹。
原來昨夜下了一場深秋的雪。
那一皎潔的白,好像掩蓋了世間所有的傷痛與黑暗。待到來年春風吹融,新綠又將冒頭,生長出一片全新的春景。
他成婚了,他在這個世間,擁有了一個小小的家。並不是血緣帶來的天生的羈絆,而是——
他遇見了一個喜歡的人。
就這樣靜靜地坐了許久,恰好江晏遲親自在外頭掛新的小字和彩燈,怕吵到楚歇腳步都放得格外輕,小心翼翼地將紙折的小燈掛在積雪的枝頭,震動一小片雪落在他脖子。
楚歇忍不住笑出聲。
江晏遲這才轉過頭來,驚喜地問,「你醒了?」
楚歇披著外衣走向窗邊,伸手替他拂去衣領處的雪:「怎麼不叫別人去掛。」
江晏遲將懷中一副小字小心地展開,怕被小雪沾濕:「我自己寫的,自然是要自己掛。你看。」
「我跟你一起掛。」楚歇瞄了一眼,想要從窗子處直接爬過去,可是一抬腳牽扯到了,隱忍地皺了下眉。
江晏遲似是明白什麼,將手中小字交到他手裡:「拿好。」然後伸出手撈住他的腰,用勁扶穩後將人直接從窗子裡抱了出來,另一隻手託著他的腿,像是抱小孩似的。
楚歇長手長腳地站不穩,伸手要去摟他的脖子,那小字也就直接摁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