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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庭淺淺一笑,走到陽臺邊。
陽臺外的綠葉,被寒風吹得簌簌作響,梁庭開啟了手機的擴音,說道:“你聽。”
“聽什麼?”
“風吹葉子的聲音。”
南方冬日裡,綠葉常新,不會乾枯飄零。
“聽到了,你說沈括唱了一首歌,是什麼啊。”
梁庭釣夠了小丫頭的胃口,這才緩緩道:“遙遠的她,彷彿借風聲跟我話。”
他輕輕地唱了出來。
陸嫣抱著膝蓋坐在飄窗邊,看著窗外飄灑如鵝毛般的潔白雪花。
“遙遠的她,不可以再歸家,我在夢裡卻始終只有她。”
陸嫣捂住了嘴,眼淚順著指縫流淌著
一直埋藏心底的感情宛如潮湧般傾瀉而出。
梁庭很體貼,沒有再說話了,他聽見了電話那端小丫頭呼吸的紊亂。
“晚安。”
“嗯。”
他掛掉了電話,獨自站在陽臺邊,望著窗外朦朧的夜色,深呼吸,平復著心底酸澀的情緒。
他有一個從未宣之於口的秘密。
他抬頭,望向深藍的夜空
今晚的月亮,應知他的心事。
2002年底,一場可怕的sars病毒席捲了中國大陸,第一例案例在南方被發現,而後擴充套件至全國範圍乃至整個東南亞。
那段時間,無論南城北地,都是人心惶惶,每個人出門在外都戴了口罩。
陸簡也讓阿姨把家裡裡裡外外,全部用消毒水進行了一遍徹底的消毒,陸嫣保溫杯裡的枸杞紅棗也都換成了板藍根。
北城目前已經發現了十二例確診感染的非典病人,死者三人,並且這個數量還在不斷上升。
很不幸,隨著氣溫下降,陸嫣似乎犯了病,開始出現發燒和咳嗽的症狀。
她是去校醫院拿藥的時候,被發現發燒的,當時護士便立刻聯絡了北城的人民醫院。
所以陸嫣甚至都還來不及聯絡陸簡,就被驚慌的醫生和護士塞進車裡帶去隔離了。
遠在南城學校裡的陸臻接到老爸的電話,說陸嫣發燒被隔離了,動用了一切關係,都不讓見。
現在陸簡也是急得宛若熱鍋上的螞蟻,就差硬闖隔離大樓了。
他寶貝閨女被關在那種地方,和一堆疑似病患關在一起,想到這個,他簡直要瘋。
儘管醫生一再跟他解釋,不會交叉感染,都是分開隔離,但是陸簡還是不放心,後來直接對醫生說:“你要多少錢,多少錢才能把我女兒放出來!多少錢我都給你!”
醫生都快報警了。
這種情況,總是風雲見慣的陸簡,都沒有辦法保持冷靜。
被關進去能活著出來的屈指可數。
倒是孟知寧冷靜許多,把陸簡從醫生辦公室揪出來,讓他先別自亂陣腳,回去找關係,能找的關係都找了,該花的錢也別含糊,最重要的是
現在一定要想辦法見陸嫣一面。
所以陸臻接到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放下電話,他連行李都來不及收拾,跑出學校,準備直接去機場買票,乘最近的班機回家。
不過在學校門口,他被保安攔住了。
“同學,封校了,這幾天就留在學校,不要出去了。”
“我有急事!”
“什麼事也不行,昨天剛死了兩個,就在咱們市醫院,暫時封校,這幾天我們不讓閒雜人等出入校園,理解一下。”
“我家裡真的有急事,我必須回去了!”
保安沒有放他離開:“那實在有急事,去找你們輔導員批假條,拿到假條我們才能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