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就道:「不是她是誰?咱們府裡就她一人懷孕了。上回吳媽媽到大房做飯,也是大奶奶說她胃口不好。大家都說,一個通房丫鬟,竟比主子奶奶還矜貴了。」
這口氣,儼然對晴兒頗有意見。華珠也不喜歡晴兒的做派,先是用孔雀金釵,再是假裝吃壞肚子,這矛頭穩妥妥地對著四房,真是一點兒不顧念六年的主僕之情,但華珠依舊說道:「別跟著她們人云亦云。」
巧兒以為華珠不信,忙補充道:「真的,她現在架子可大了,今兒我還看見她訓吳媽媽呢,我和香荷都看見了!」
「晴兒訓吳媽媽?何時?」
「差不多午後吧,那會子您正在四奶奶屋裡描紅。我與香荷到雜院兒領鏟子想把葡萄架子下邊兒的土再動一動,遠遠地隔著小半個花園兒,就看見晴兒與吳媽媽面對面地說著什麼,晴兒很生氣的樣子,吳媽媽被她罵哭了。我猜,晴兒是怪吳媽媽上次飯菜做得不乾淨,害她動了胎氣。」
午後?華珠記起描紅描到一半,被年絳珠擠兌得不行,便藉口如廁。如廁完畢出來,碰到了眼眶紅紅的吳媽媽。她問吳媽媽怎麼了,吳媽媽謊稱風大,迷了眼睛,又說想起死去的兒子和丈夫,心酸。後面吳媽媽提出離開顏府。
吳媽媽的離去非常突然,而在此之前她與晴兒碰過面,這兩者之間會否有什麼聯絡呢?
如果有,那麼上次晴兒裝病要對付的可能就不是年絳珠,而是吳媽媽?!
「你們三個誰來年府時間最長?」華珠神色肅然地問巧兒。
巧兒想了想,答道:「我們三個……好像是差不多時候入府的吧,三年前的樣子。」
三年,不頂什麼事兒。華珠搖頭,跨過了門檻。
進入正房時,年絳珠剛給顏旭之餵完奶,衣襟都沒來得及放下來便笑著看向華珠道:「捨得回來了?」
華珠偷偷瞄了瞄她那豐盈的還在噴著奶水的地方,小臉一紅,撇開了視線:「嗯。」
年絳珠整理好衣裳,又把顏旭之豎著抱起拍了拍:「廖子承怎麼說?」
華珠坐到炕頭,翻身趴下,逗弄睜大眼睛、吸著手指的顏敏之:「什麼怎麼說?敏之,給二姨笑一個。」
顏敏之吐了華珠一臉口水泡泡。
年絳珠噗嗤笑了,嗔了嗔華珠,說道:「逛園子逛了半個時辰,又摟摟抱抱了半個時辰,沒說娶你呀?」
華珠眯了眯眼,露出一抹危險來:「你跟蹤我?」
年絳珠拍了拍她腦門兒,華珠痛得倒吸一口涼氣,又聽得年絳珠哼道:「你以為你們像兩頭髮情的小獸在外院兜了那麼久卻連半個下人都沒碰到,是巧合?」
華珠簡直服了年絳珠了,看著挺老實巴交的人兒,怎麼……怎麼講話這麼露骨?
年絳珠就笑,廖子承肯花那麼長的時間與華珠溜園子,繞了一條又一條小路,說明他們倆還沒幹出太出格的事兒。若是叫顏博陪她牽手散步,顏博肯定會說「散步多沒意思,咱們回屋歇著吧」,然後一回屋就倒在床上,雲裡霧裡不知身在何處了。唉,其實她挺懷念成親前的那段日子,倆人每天都偷偷地跑到後山約會,一呆一兩個時辰,竟也不膩。成親後,那層紙捅破了,新鮮感之類的便少許多了。
但華珠跟廖子承與她跟顏博不同,他們是定了親一定會在一起的,廖子承與華珠之間除了一些不靠譜的男女之情外什麼保障都沒有,她這心裡,總有些不踏實。
看來,不下點兒猛藥是不行了。
年絳珠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喚來乳母把顏旭之與顏敏之抱走,又叫小廚房燉了一碗血燕來。
華珠吃著血燕,年絳珠把繡籃提來,縫起了一個大紅色的肚兜。華珠眨了眨眼,問:「哇,你穿這麼亮的顏色,要把姐夫迷得噴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