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千樺冷冷地看向了陳軒。
陳軒面色陰鬱,再瞧不出一絲一毫的笑意。
廖子承在屋裡踱了幾步,面無表情道:「從頭說起吧,這個故事很長,我建議大家坐下來慢慢聽。」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染千樺率先坐下,華珠等人也紛紛落座了。
「時間最早應該追溯到三年前,我暫時先說本案的確切開始時間。時間始於三月二十九號,年小姐與年府女眷應邀至行宮賞花。那天,駙馬你做了兩件事,一,安排天師在去往行宮的必經之路擺攤;二,算準時機,與公主恰好出現在年小姐被你坑騙之後。由於那條路也是去帝師府的必經之路,染將軍與穎蘿每日都來帝師府,她們也勢必會出現。我想,在你進行這個計劃之前,一定對我和年小姐做了充分的調查,你知道怎樣引起年小姐的好奇心,又怎樣激起她的叛逆。於是,你讓天師跟年小姐來了一場賭局。你用障眼法迷惑了年小姐,又用類似的手段詛咒了穎蘿和染將軍。」
言及此處,廖子承從寬袖裡拿出一個小荷包,蘸了杯中的茶水,用力一握,一灘血水濺了出來!
眾人一驚,好端端的荷包怎麼會流血?
華珠走到廖子承身邊,從他手中拿過嫣紅的荷包,放在了桌上,又對女道士說道:「這就是你嚇唬穎蘿的手段,你在桌面上塗了薑黃粉,穎蘿雙手拍過桌面,掌心自然沾了一些,隨即你把摻了鹼的茶水弄在杯子外壁,不論是穎蘿主動端茶杯潑你,還是你刻意打翻茶杯潑穎蘿,都能讓薑黃與鹼水產生血水的視覺效果。」
眾人頓悟,原來穎蘿手中的血水是這麼來的。
華珠又道:「你染將軍下的詛咒,一開始我以為是指她的某個重要物件,現在才知你指的是穎蘿。」
我看見惡靈在你頭頂,會奪去你最寶貴的東西,贈你一句話——千里故人重逢,血光之災滅頂。
華珠清冷的目光一掃,面向陳軒,蹙眉道:「天師的詛咒成功吸引了我們所有人的注意,我們迫不及待地上門,剛好次日天氣不佳,隨時都有可能下暴雨。值得一提的是,你事先與公主提了西山溫泉,引起公主的興趣,在溫泉山莊留宿了一晚。第二天,也就是我們找上天師的那天,你與公主打道回府,過橋時,趁公主不注意,砍斷了鐵索,並謊稱是被暴雨沖毀了。如此,我們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你非常清楚公主的習性,篤定了公主會覺無聊,不管公主要不要叫我獻藝,你都能引導公主玩那個抓鬮的遊戲。一個遊戲而已,無傷大雅,我們不會拒絕公主。你除了瞭解公主之外,也很瞭解染將軍,你知道公主會問什麼樣的問題,也知道那些問題一定能難倒染將軍。借著這個遊戲,你順利把她灌醉了。然後一直聽著房裡的動靜,等她起夜,你便出來與她交談,分散她的注意。」
年政遠目瞪口呆,用手掩住嘴,壓低了音量道:「不是吧,女兒,兇手是駙馬?」
華珠搖頭:「不是。」
年政遠更一頭霧水了,染將軍的意思很明顯,駙馬算計了公主,但女兒又說殺死穎蘿的兇手不是駙馬?這究竟怎麼一回事兒?
華珠看向女道士,正色說道:「我們曾經認為,殺死穎蘿的兇手必是我們其中的一個,也認為拋屍地點就在附近的某一處。實際上,這兩種猜測全都錯誤,將我們引入了差點兒走不出的迷途。」
女道士冷冷一笑:「我不明白年小姐在說什麼,我只知道我沒有殺人,年小姐別想把髒水潑到我頭上。」
華珠神色一肅,說道:「律法中關於兇犯的定義可不是沒有直接動手便能免罪的,穎蘿一事你雖未親自動手,但你與兇手裡應外合,又與駙馬勾結,精心布了一場殺局,等著我們往裡跳。你的所作所為,在律法上已經構成了犯罪!」
女道士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