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凌點點頭,便閉上眼睛,好歹是慢慢地睡過去了。
第二天,戚武與蘇凌的門被敲得砰砰響,睡眼朦朧的戚武起床開了,孫大嫂跑了進來,指著外面,臉上是驚慌的神色,「戚大!阿凌!不好啦!李家公子駝了三車的聘禮去趙二家了!」
蘇凌頓時清醒了,戚武亦是目瞪口呆,半天了,才說了句,「好,好,好,有情有義,真男兒!」
他扶著門框坐了起來,揉著眉頭,戚武雖一直以來在這事情上都是責罵戚德的,但私心裡自是希望戚德開心一些,如今事情已經如此,大局已定,只能讓那孩子傷心了,他正待與孫大嫂交代什麼,沒成想,看見戚德一臉蒼白地站在門口。
蘇凌囁嚅著,「阿……阿德……」
戚德一夜沒睡,此刻早已是腳步虛浮,他向後倒退了幾步,跌跌撞撞地,蘇凌連忙過去扶他,被戚德擺擺手,阻止了。
戚德轉過身,失魂落魄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了。
戚文也被這吵鬧聲弄醒,他走了進來,看大家的模樣已是知道了一切,他略略思考一會兒與戚武道,「大哥,這幾日我帶阿德出去走走。」
戚武知道戚文想讓戚德去離了自己的傷心地,在一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好好地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他擺了擺手,「去吧去吧,散散心也好,這孩子,腦子單純的很,也該受一受這等苦了。」
戚武揉了揉眉頭再想了想,與戚文道,「去個幾天便回來吧,至少下個月初五一定要回來,再不久那孩子也要進京了。」
「……是。」
戚文看了一眼蘇凌,那少年一臉的難過,他眼神閃了閃,便走出房間了。
這世間有著太多的痴男怨女了,對於一些人來說,一輩子總要有著這麼些的遺憾,在那心底最陰暗的角落裡,平日裡,誰都看不見,只是偶爾,那一點點的痛便爆發出來。
直教人生死相許。
第59章 村長
戚文與戚德第二日一大早便去獻州了。
獻州山水好,自是個存放傷心的好地方。
只是一個明著傷心,一個暗著傷心罷了。
戚武已是顧不上擔心戚德了,這些天村裡不斷地開會,商討參股的事宜。
這種大會自是會耗時耗精力許久,正逢著村裡祭祖,全村要聚在一起吃上三天三夜的大鍋飯,大廟口那裡已經架起了鍋灶,村裡的婦人們都前去幫忙,連孫大嫂也去了。
戚武是主事之一,加之趙二近些時日不再多管村裡的事情了,所有事物幾乎都堆在戚武身上,直忙的是焦頭爛額,加之天氣愈加燥熱,這一下子便上火了,牙根浮起,腦袋嗡嗡的痛。
好不容易趁著午後閒暇,戚武趕緊回來休息,他脫了上衣,趴在床上,蘇凌坐在戚武的背上,拿角梳沾了山茶油給他刮痧。雖是盛夏,可這小院子通風,蘇凌將那門窗開啟著,穿堂風一過,滿屋子都是涼爽的,戚武數日來的疲憊終於慢慢散去。
外面知了聲聲地叫著,這夏日的午後懶懶散散的,故而那蘇凌穿了極薄的短打,修長白淨的雙腿跨過戚武肌肉盤虯的腰,戚武膚色經著這些日子的暴曬,愈發黝黑,幾近古銅色了。蘇凌一道道刮下去,紫紅色的淤痕泛起,待到那痧已盡出,蘇凌將角梳放在一旁,拿了一碗溫涼的桂花羹給他喝下。
「你身上痧重,下午好好睡一覺罷。」
戚武點點頭。
「阿昌呢?」
「正在孫大嫂的屋裡哄可期睡覺呢。」
戚武笑了,「這隻皮猴子也會照顧人。」
阿昌素來貪玩,只要不是吃飯的時間,一般是不見人影的。今早上孫大嫂去村裡幫忙,他竟然自動請纓幫著照顧可期,阿昌雖是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