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呢。
我,一個正常的二十六歲血氣方剛的青年,如果真的有點什麼反應,豈不是很丟人?
不過魏秋歲顯然沒有給他這個肖想的機會。
魏秋歲在回去的路上從旁邊的傢俱市場買了個摺疊床,然後讓人搬了個床墊和一整套床上用品去,愣是在他那空曠得沒什麼人氣的客廳裡支起了一個大床來。
餘非一邊看著那張床一邊暗罵自己做作多情,一邊懊惱地坐在沙發上,假裝看著電視,感覺著後背傳來的疼痛感。
第二天,餘非上班去的時候,魏秋歲已經起床在扣著他襯衫的袖口。他每天的穿著都非常一絲不苟,乾淨利落,絲毫不像警察的刻板打扮,倒是很像去往何處赴一個商務洽談。
餘非呢,上班穿得比下班休閒,常年一套黑色的運動服,夏天是短袖運動服,秋天是長袖運動服,冬天是棉襖羽絨服套著長袖運動服,只有平時的時候才會換換其他衣服。
早晨六點,他坐在魏秋歲的車上打哈欠,手下意識摸著自己的背部:“我也真是服了……”
魏秋歲微微側頭,每次餘非要說話的時候,他做這個表情就是表示在聽。餘非迷迷糊糊地斜靠在他的車門旁邊,手彈著安全帶,人還沒完全睡醒,嘴就什麼都說:“你以前和我談戀愛的時候,也沒見你天天送我上學。早知道那時候裝裝柔軟天天對你嚶嚶瓔兩句。”
魏秋歲這下完全側過頭去了。
餘非哈欠打了一半才感覺到自己在說什麼,馬上捂著自己頭懊惱好像沒有睡醒,慢慢坐直了點咳了一聲。
魏秋歲過了半晌才開口:“……那時候太忙了。”
“你哪時候不忙。”餘非嘟囔了一句。
晚上魏秋歲接了他下班,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兩人匆匆吃了個晚飯,忽然魏秋歲抓著外套就準備出門了。
餘非嘴裡含著一口飯:“這麼晚你去哪兒?”
“你先睡吧。”魏秋歲淡淡道,“局裡有點事兒要處理。門窗我反鎖了,我走後在門口掛鏈條,不許給除我以外的任何人開門。”
“哦。”餘非又低下頭開始扒飯。
吃完晚飯,餘非慢吞吞收拾了碗。親媽還給自己打了個電話嘮叨了一堆話來。餘非一一應完了掛了電話,他去門口把魏秋歲囑咐他掛的鏈條掛上了,卻想到萬一他這會回來是不是還要給他開門?
這會,牆上的指標指向了十一點。
“……還不回來?”餘非自言自語在客廳裡走了一段路,坐到了沙發上看著鍾,“人民刑警真是忙碌吶……”
忽然,門口有人敲了敲門。
餘非嚇了一跳。
在安靜的環境之中,除了鐘錶走著的聲音,這突兀的十一點敲門聲彷彿如一個重錘砸了他一下心口,把他整個人砸得心悸了起來。他強行壓了一下自己的心跳,還沒來得及思考,第二下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了。
餘非狐疑地看著門。
魏秋歲沒帶鑰匙?
不可能……他絕不可能犯這種低階錯誤。
他在第三次急促的敲門聲中,悄無聲息走到了門旁邊,從貓眼之中往外看去。因為走廊很黑,什麼都看不見,他慢慢彎下腰想聽聲音,猛然感覺到門的鎖孔中一陣細碎的聲音,然後一下開了。
門開了。
他被魏秋歲叮囑從裡面上了鏈條的門,因為被鏈條牽制只能拉開一個小縫,而餘非整個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他壓抑著自己不讓自己叫出聲音。
他看見那半個拳頭大的門縫中,有人露出一個眼睛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