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謝溫時就來叫申寧起床。
他穿著件雪白的襯衫,釦子一絲不苟的扣到最上面,遮住了他脖頸上那顆紅痣。
白襯衫黑長褲,連鞋都是雙擦得鋥亮的牛皮鞋。
申寧眼睛睜開一條縫,瞧了他一眼,又閉上了。
她翻個身,準備繼續睡。
謝溫時拍拍她的肩膀,「到點了。」
申寧:「……」
她眯著眼看了看放在床頭的手錶,「才六點。」
謝溫時「嗯」了聲「民政局八點就開門了,想不想去國營飯店吃個早飯?」
他慢條斯理道:「來一碗甜甜的加了糖的豆漿,再來幾個皮薄餡大的豬肉包子,聽說還有肉餡餅……」
話說到這裡,申寧已經從被裡爬了出來。
她眼睛還困得眯著,動作卻靈活,手探進炕箱裡翻衣服,一口氣道:「我都要吃!」
謝溫時及時地轉開眼,背對她挪到炕箱前面。
他指了指一件白色襯衫,是他前兩天去縣裡給她買的,和他身上穿的這件,除了大小一模一樣。
「穿這個。」
申寧把襯衫扯出來,還沒換,謝溫時已經出了裡間。
她三兩下換好衣服,跳下炕,去院子裡洗臉,冷水在臉上拍了拍,她徹底清醒了。
謝溫時給她紮了兩個辮子,又翻出幾乎全新的雪花膏,把她揪了過來。
他把雪花膏點在她的額頭和兩頰上,給她揉開,然後捏了捏她軟嫩溫熱的臉頰。
「記得用。」
「想不起來,」申寧打個哈欠。
這雪花膏是前幾天他買的,香味幾乎沒有,她聞了聞謝溫時臉上,狐疑道:「你抹的是不是也是這個?」
謝溫時倒沒有不好意思,大方點頭。
申寧戳了戳他的臉,潤滑細膩,手感很好,於是伸手揉了揉,「那我以後也要天天用!」
謝溫時推過來腳踏車,剛要坐上去,就聽見申寧道:「我來騎我來騎!」
最近沒走遠路,她還沒怎麼騎腳踏車呢。
謝溫時頓了頓,把位置讓給了她。
申寧載著謝溫時出去,今天她請了假,其他人卻還得上工,一抬頭,就看見田埂上一輛嶄新的腳踏車。
再一細看,上面坐的不正是兩個熟人?
前面踩輪子的是申寧,後面抱著她腰的是謝知青。
這個配合有點詭異。
還沒等大家問,申寧已經把踏板蹬得起風,載著謝溫時,一溜煙消失在了大家的視野裡。
看方向,是往縣裡去了。
申寧是在後來才發現大家眼神古怪的,有個小夥子載著物件從兩人身邊經過,瞅了又瞅謝溫時的臉。
「誒同志,你不會騎腳踏車嗎?」
謝溫時搖頭,禮貌道:「會騎。」
「那你咋讓你物件載著你?」他十分奇怪。
大家都是男同志載著女同志,哪有反過來的?
說著,他回頭看了眼自己物件,苦口婆心道:「這路也不近,多累啊,你一個男同志咋能偷懶呢?」
謝溫時:「……」
申寧眨眨眼,轉過頭,「我不累。」
小夥子看見她的臉,剛要發愣,就被後面的物件狠狠擰了把腰間軟肉,他嗷的一嗓子,「小芬我錯了!」
申寧好奇地看看他,加快了速度。
等她騎遠了,那小夥子還跟物件求饒呢。
謝溫時微微弓著背,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
兩人很快就到了縣裡,申寧停下車,大搖大擺地拉著謝溫時去她以前來過的那家國營飯店。
這個點正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