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燾送給她的十六歲生日禮物,而溫燾對哪個女孩假以辭色,張珊珊必然心焦。
海芷蘭眼見目的達到,揹著行李包從可容兩人的通道向後走,路過溫燾旁邊的時候放慢了腳步,露出了一個笑的模樣輕輕的道:“謝謝班長送的資料~”
“不用謝……”
可是海芷蘭已經走遠了,根本聽不到他的回答。溫燾向後轉頭,只能看到她背上碩大的灰撲撲包,唯一沒有被揹包遮住的是她兩條纖細的腿。
怎麼從前不覺得轉校生的聲音這麼好聽?!
她好像瘦了很多!
說起來對於這個轉校生的印象,就是成績差、長得胖、很黑、性格怯弱和同學相處得不太好。這個印象根深蒂固,以至於當時看望車禍住院的她的時候,被懟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時驚訝程度要更高。
溫燾忘不了她當時躺在潔白的病床上,蓋著被子只露出一張青腫的臉,半嘲諷半笑鬧的說:“我猜曲老師一定有事情要忙,是離開二十分鐘都沒法子的那種忙!大家都當我是空氣,感謝班長還記得我~”
他忘不了她說話時奇異的調子,甚至還做夢做到了一回。他也說不清是為什麼,大概有些愧疚的——當時曲老師跟他說不去醫院了,徑直提包回家的時候他亦覺得無所謂,怎麼連勸說都沒有勸說一句呢?!
這是不是有點不對啊!
現在看到她完好的回來上課,心底奇異的鬆了一口氣,提筆繼續做題,這是一道填空題----《周書》又被成為《逸周書》一般被視為《尚書》的……餘篇或逸篇。
大約如此理所當然,都是因為高二轉校的海芷蘭,一向沒有被視為高二三班的一員,而是某種粘連的附屬品。
***
九月末已經褪去了暑熱,大部分女孩都已經穿上了薄外套,男孩們大多還穿著單薄的一層,也不是不冷的,前排男同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一茬一茬的的。統一的是男男女女都整齊的低著頭奮筆疾書,掛鐘的指標咔嚓、咔嚓行走,海芷蘭做完了一小半的題就放下了筆。
一般來說晚自習做的練習題是不會上交的,由同桌兩人交換改題測分,而海芷蘭的同桌是垃圾桶,也就不費這個心了。
她饒有興致的開始觀察張珊珊,準確的說是她背上的那隻大蜘蛛。
張珊珊成績在前五徘徊,她就坐在第二排正中間的位置,和溫燾中間隔了兩個人。海芷蘭坐得太靠後了,不能看到這隻蜘蛛的全貌,幸而它足夠大,海芷蘭能透過剛剛見過的幾面來複原它的全貌。
蜘蛛的品種海芷蘭認不出來,老實說她從前特別懼怕任何種類昆蟲,老遠見到蜘蛛都能起一身雞皮疙瘩,不適程度能達到神經緊繃的地步,根本不可能做到去觀察它。
奇怪的是,車禍過後她幾乎沒有遇到能讓她感覺到害怕的東西~哪怕是不瞭解甚至不科學的東西。
這隻蜘蛛有中間有黑色的兩個大圓點,大圓點兩側有兩個小圓點,她也不知道這是眼睛還是其它什麼器官,身體分為兩段,有些類似螞蟻,可它的足卻和螞蟻大相庭徑,畢竟螞蟻腿上是沒有這麼多茸毛的。
這蜘蛛長度從張珊珊的頭直到她的尾椎,寬能佔據她纖細的背,過於纖長的蜘蛛腿只能盤到她的手臂和胸前,從背後看,張珊珊像是半個身子被蜘蛛吞入了腹中。事實上,這隻蜘蛛也確實對口邊的糧食急不可耐,時不時張開鮮紅的口器,在食物的頭等摩擦。
她看得太久了,在她的目光下,這隻蜘蛛輕輕的顫抖著,彷彿有些黏不穩的模樣。
海芷蘭認為這不是錯覺----這只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蜘蛛點怕她。
第9章 換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