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茉!”
“蘇茉!”
“巫醫!”
蘇茉這個表現頓時驚住所有人,大家七手八腳上前要扶人。
周遭的混亂影響著蘇茉,憑藉著不知哪裡來的力氣,蘇茉軟軟靠在凌寒懷裡,倒是沒暈。
蘇茉形容不上來自己此刻什麼心情,只覺得胸口悶悶的,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鼻尖發酸。
想哭,又不想哭。
總之很奇怪。
蘇茉其實很想就這麼一暈了之,她實在太累了,以她的體力,本也支撐不住連天趕路還整夜正骨。
要知道,想要從那些碎肉裡分出骨頭渣子,可不是輕鬆的活。
若不是擔心健康,等健康回來的那一口氣撐著,蘇茉估計早就昏睡過去。
而現在,支撐她的動力變了。
她不能倒下,她倒下了,健康就真的沒命了。
那可是她的家人啊。
這個世界是蘇茉經歷的第一個世界,作為救世主,蘇茉並不專業,她做不到看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更何況是前些天還跟自己有說有笑的愛人。
或許以後經歷的多了,蘇茉能做到迅速從一段感情中抽身。
但不是現在。
望著擔架上血肉模糊的人,蘇茉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掙扎著脫離凌寒的懷抱。
她不能倒下,她必須堅強。
除了健康,還有那麼多獸人在等著她。
那些獸人都是為了尋找她才出去的,這些人之中,有不少蘇茉都認得。
他們都有家人,有朋友,有愛人,有崽子,有些甚至是第一獸夫。
第一獸夫沒了,家就垮了。
她是部落的巫醫,是被獸人們敬重愛戴的神使,她絕不能辜負大家的期望。
蘇茉被凌寒扶著,艱難站起身,脖子像是生鏽的零件,一點點轉向雲嵐的方向。
雲嵐此刻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健康,察覺到蘇茉投來的視線,即使那雙眼睛中沒有責備厭惡,平靜的宛如一攤死水,還是讓他六神無主。
他慌亂的連連擺手,在自己和健康之間來回亂指,好半晌才找回聲音。
“這,這是我乾的?”
“不對,這不對,我不會用火,我怕火。”
“你一定要相信我。”
雲嵐只覺得百口莫辯。
幹壞事的藤蔓斷了,他對此毫無記憶,但又不得不承認,能讓這些高階獸人全都負傷,是他這個天級能做得到的。
雲嵐本以為自己早就做好贖罪的準備,可這火燒,明明就不是他做的。
這要是認了,簡直要六月飛雪。
蘇茉從他身上收回視線。
沒說信也沒說不信,或者說她現在根本不在乎。
就連在眼前急得團團轉的零一,蘇茉都無暇顧及它說了什麼。
她現在好像進入了某種境界,遮蔽了周圍一切聲音,耳邊只有心臟緩慢的跳動聲,眼前只有健康的慘狀。
除此之外。
什麼都沒有。
“借我幾根藤蔓,我的生命力耗盡了。”
蘇茉聽見自己說。
這聲音沙啞的可怕,蘇茉幾乎認不出這是自己的聲音。
一開始雲嵐還沒反應過來蘇茉的意思。
可轉瞬間,他靈光一現,想到昨天被蘇茉吸乾的幾根藤蔓來,忙不迭點頭。
“啊?哦,哦好。”
不管怎麼樣,這事情因他而起,只要能彌補過錯,只是吸乾藤蔓而已,虛弱幾天就好了。
這樣想著,雲嵐變出本體,將綠油油的藤蔓塞進蘇茉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