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娣跟蘇德平這會就在幫蘇啟航把昨天辦席面時,跟院子裡人借的東西歸類擺放。
這種事情在村子裡很常見,畢竟誰家裡也不可能置辦這麼多的東西。所以每次誰家要辦事了,都是找相近的人家借的。
為了避免東西搞混,大家就會在自家的東西上打上印記。
蘇啟航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把東西分類的差不多了。
那些印記基本上也都好認的很,比如長板凳,那就是在凳子下面寫上名字。蘇啟航抓起一條長板凳翻開背面一看,就知道是誰家的。
蘇啟航翻看著印記,也順便跟錢多娣說了句:“娘,昨晚上我喝了不少酒,弄得勝男很晚才睡,我剛起來就沒吵她。”
他本意是想說,周勝男照顧他到很晚的。可這話一出來,蘇德平當即就乾咳了兩聲,錢多娣更是沒好氣的衝他斜了一眼,數落他:“你這小子,怎麼什麼話都跟爹孃說。”
但數落歸數落,錢多娣眉眼間卻舒展了不少。
畢竟兒子跟兒媳婦感情好,那總是好事。
蘇啟航這時候才意識到他們倆可能誤會了些什麼,但話已經都說出來了,他也懶得去解釋了。乾脆扛起一摞歸類好的板凳,就去還給人家。
等把這些跟院子裡借來的東西還完了後,蘇啟航再回屋拿上空桶,上對面的水井那提水去了。
他先給錢多娣那邊打水,等他們那水缸打滿了之後,蘇啟航才打得自家的水。
蘇啟航在打水的時候呢,那邊的錢多娣也在他屋後面的灶房裡做著早飯。
說是做飯,準確一點就是熱飯。
像辦酒席,主人家怕席面上的菜不夠,所以基本上都會多備上一些以防萬一的。這些預備下來多的,沒吃完的,主人家大多都會留著自己下頓吃。
不過這年頭,家家戶戶條件都不好,那些好菜上了桌,哪怕桌上的人沒吃完,也有不少人當時就拿著碗裝走了。
所以錢多娣這會熱的,都是那些沒來得及上桌的。
錢多娣一邊熱著菜,一邊就覺得,自家老二這手是真的太鬆了。
飯菜熱好了之後,錢多娣一邊往桌子上面擺放,一邊跟蘇啟航說:“老二,吃飯了,你去喊勝男過來。”
蘇啟航應了聲,就往他那屋走。
周勝男是被蘇啟航喊醒來的,知道要吃飯了,急的她就在那裡說:“你怎麼不早點喊我起來啊!”
這嫁過來的第二天,婆婆把飯菜做好了,一家子都要上桌了,她這個新媳婦才被丈夫從床上喊起來,不得招婆婆嘀咕呀?
周勝男急得手忙腳亂的穿起了衣服。
“沒事的。”蘇啟航就說:“娘她不會計較這些的,我以前就經常飯點才起床的。”
周勝男心道,那是因為你是她兒子,可她只是兒媳婦。這當媽的對兒子,跟對兒媳婦,那永遠不可能一個樣。
當然這樣的話,周勝男覺得她跟蘇啟航攀扯不清。
不過等到周勝男洗漱完,收拾好自己去了隔壁屋,發現公婆還真沒有一點不愉快的地方,甚至錢多娣還一直衝她笑,笑得別提多親熱友善了。
然後一家子就要落座吃飯了,可老大那邊卻一直遲遲沒見著來人。
老二媳婦剛進家門,無論怎麼樣,老大那家都該在的。
蘇德平就讓老四過去喊人,但是卻只見著蘇啟明牽著蘇凱和蘇聰這對雙胞胎過來,進來後的第一句話也是,“小娥她今天不舒服,說不想吃飯。”
可到底是有多不舒服,才能在小叔子結婚第二天,跟新妯娌第一次見面這麼重要的日子裡起不來了?
要知道昨晚上,孫小娥還在那中氣十足的扯著嗓子叫罵好久呢!所以她這哪裡是身體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