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為了小九的名份,他已經有了一個妻子王柳芽,她是小九的生母。
當她死了嗎?
自己要續絃?要給小九找個後孃?他似乎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也是這般大小,後孃進門,然後就開始了自己越來越桀驁的人生之路。
當然,小九不是自己,比自己聰明千百倍,就算有後娘也絕對不會被人欺負,而且自己也絕對不允許別人欺負小九,那樣的話只怕又被人說偏心,是續絃孩子的後爹一樣。
他嫌後孃良多,怎會自己當個後爹?
最關鍵的是,他排斥後孃,既然自己不想要後孃,又如何給兒子找一個後孃?
任何人都不行,單單是後孃這個詞彙,就讓他犯膈應。
既然不要後孃,那自然還是親孃,還是王柳芽,就當她在外休養吧,什麼時候想回來就回來,不想回來就不回來。
林大秀有了決定,就趁著他兒子睡著自己爬出蚊帳,然後去了堂屋,點著燈在八仙桌上給大伯回信。
他明確表示自己不會給小九找後孃,哪怕自己一輩子沒有妻子也無所謂。
現在有兒子,已經讓他覺得人生充滿希望,比從前好像換了一種人生,他喜歡現在的日子,不想打破這份寧靜。
當然他也沒有把話說死,免得讓大爺爺寒心,這是跟兒子學的,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他表示如果王柳芽不回來,那就等以後小九大了再說吧,這個大起碼等小九成親以後吧,但是他沒說出來。
他仔細檢查了一下,覺得沒有說得太激憤,這才將信吹乾,折起來然後藏在一邊,到時候讓人給林家堡捎去。
他又去換了蚊香,這時候的蚊香是線香,粗粗的一根,不抗燒還貴,效果其實不是很好。好在他還買了驅蚊藥,直接抹在身上、蚊帳上,這樣才好一些。
他藉著昏暗的燈光去看了看兒子,五月裡白天很熱,晚上還有點涼,所以他給兒子帶著個大肚兜。不過這會兒林重陽已經連翻帶滾的,肚兜就跑到身子底下,挺著雪白的小肚皮一鼓一鼓的,睡得正香。
林大秀先扇了扇蚊帳周圍,抖抖蚊帳,免得有蚊子跟進來,然後把油燈放在炕頭的箱子上,自己鑽進蚊帳裡給兒子蓋好了布單子,兩頭拉過來在一側打個結,免得他又滾出去。
吹了燈躺下以後,他腦子有點亂,竟然開始胡思亂想。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想起了王柳芽,王柳芽比他大兩歲,生得高挑白淨,一雙秀氣的大眼睛,當然對他來說女人基本都一個模樣,也就是高矮胖瘦黑白的,沒有多大區別。
只是這個女人吧,她很倔又有點悶不喜歡說話,受了委屈也不說話不喊疼,就會拿一雙大眼瞪人。
她還很勤快,什麼都收拾的井井有條。
當時他是因為她也姓王,是姥娘他們本家的,所以就讓她住下,自己卻回了林家堡。
他真的沒想要對王柳芽做什麼,王柳芽對他也規規矩矩,所以那一次他在家裡受了氣跑回這裡,老馮叔兩口子年前就回老家了,只有王柳芽在。
當時他真的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總覺得路越走越窄,已經沒有自己容身之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種心情,他居然跟王柳芽說了好多話,王柳芽一直都默默地流淚,後來她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一罈烈酒來。
估計是老馮叔存著的。
那還是他第一次喝那麼烈的酒,他喝一碗她就喝一碗,後來越喝越覺得委屈,她也開始話多起來,想她爹,恨她娘和哥哥,恨自己是個女人。
最後她就嗚嗚地哭起來,說女人怎麼就那麼難,然後一邊哭一邊喝,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哭了,如果真的哭了那可是這輩子最丟人的事兒。
後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