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分毫不差地扯布。
上一次和她懟的那個大辮子售貨員這次對她態度不錯,林嵐也知道她叫邱冬梅,另外一個年紀大些的面相敦厚溫柔的叫王慧娟。
林嵐沒有煤油票,就想請她們幫忙留意著,看看能不能收點,或者高價買點煤油。
雖然政策不允許倒賣票據,可煤油糧食都是必備物資,老百姓不夠用的自然要想辦法,這個大家都心知肚明,售貨員也經常藉機撈點外快。
邱冬梅告訴林嵐:“沒有沒有票,不過有蠟燭你要不?”
蠟燭貴,不抗燒,不過林嵐覺得買點也行。
另外王慧娟攢了一點煤油,不用票,但是比市價要高一毛一斤。
林嵐果斷買了。
一斤市價雖然是三毛六,可一年一戶就分那點票,根本不夠用的。
別說貴一毛,兩毛她也買,總不能太陽一落山家裡就陷入一團漆黑,跟韓老太太似的不捨的點燈吧。
當然,她是讓兒子們黑漆漆的,她自己還是點燈的。
光明是人類心靈的慰藉,她不想讓孩子們整天抹黑,養成摳摳搜搜的性格。
可惜,副食品她還是沒得買,實在弄不到票。
半天沒等到林梅,她就想出去找找,卻在僻靜處看到一個圍著斗笠的女人,鬼鬼祟祟地往這邊過來。
林嵐:……
她繞過去拍了林梅一巴掌,嚇得林梅啊一聲就要跑。
林嵐一把抓著她,“你跑啥,是我。”
林梅翻了個大白眼,“你可真不吃虧,我嚇唬你一次,你就嚇唬回來。”
她拉著林嵐就走,到了一個小衚衕裡,那劉大姐挎著一大包棉花躲在一個草垛後面。
“費勁巴力地就弄了這些,其他的估計等今年新花下來再說。”
林嵐看那棉花都彈好了疊成四方塊,很是滿意,“三姐和劉大姐辦事,就是利索。”
她按照黑市價格付錢,除了市價還得加上棉花票的錢,現在皮棉差不多要一塊錢一斤,如果籽棉便宜些,但是籽棉要自己處理,還得彈,除非自己家種,基本都是買皮棉。
一共三斤,林嵐給四塊錢。
林梅扔回來一塊,“三塊就夠了。”
林嵐不肯,“以後還得麻煩劉大姐,又不是剛給你的。”
那邊劉大姐已經說不出話,媽呀,人家真是有錢!自己這些人買東西都是一分錢一分錢的講,再有錢也是一毛錢一毛錢,人家可好,上來就一塊錢一塊錢的。
林嵐有自己的想法,想和人長期有貿易往來,當然要大方些。
現在她不缺錢,缺物資,如果她大方些,以後他們有了好東西第一時間就會想著她。
有錢買不到東西的年代,這是最好辦法。
林梅最後只多要了五毛,還給林嵐五毛,“就這樣。”
林嵐就沒再說什麼,之前三姐和娘還借她錢,以後有機會多給他們些,不必現在急著還。
她邀請林梅家去吃飯,林梅卻沒功夫,給了林嵐幾個線穗子上面還插著兩根鋼針,“我們還有事呢,先走了,空了再說話。”
說完林梅就帶著人匆忙走了。
林嵐把東西捆在腳踏車上,又跑了一趟屠宰組,雖然沒有肉票,但是可以買點豬下水、骨頭、蹄子之類的,只要運氣好能碰上花錢就可以買。
林嵐運氣不錯,買了一條豬尾巴一塊豬肝還有倆蹄子。
她騎腳踏車回家,孩子們已經回來,大旺正在挑水。
他現在只能挑兩個半桶,壓得肩膀有些低,腰也不由自主地弓著。
二旺在做飯,麥穗追著三旺跑,讓他不許下水,又指揮著小旺把鴨子趕回來,剁野菜給他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