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不能太熱,太熱會幹、發臭,也不能太冷,會結冰停止發酵。
發酵兩個月以後等有發酵的刺鼻味道就可以拿出來清洗,切片晾曬,曬乾以後二月十八就可以掰碎加水、鹽下醬缸,開始曬醬。
……
晚上社員們把大醬磚摔好包在簍子裡,一個個依然精神得很,“隊長,明天十九去趕集啊?”
“今年布票還沒發呢,隊長,啥時候發啊?”
周誠志道:“我只管給你們放假,不管這個,問書記。”
就有人去問張根發。
張根發道:“怎麼也得二十五六,急什麼,二十九趕年集也不晚,好像你們有幾十丈布要買似的。”
以為個個都是勞模呢,哼!
雖然沒釋出票,可集還是要趕的,眼瞅著就要二十三過小年,家家戶戶都要置辦辭灶的供品呢,再說都還沒有請灶王像呢。
辭灶的時候要有燒紙、酒、糧食、糖瓜、雞蛋、肉等,這樣才能把灶王爺招待好,請他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就算現在吃食堂各家不做飯,但是祭灶辭灶還是要的。這是一個祖輩留下來的習俗,從這開始就正式拉開過年的序幕,要祈求一家平安,來年五穀豐登……
所以,小年是一定要過的,還得過好。
尤其二隊一隊分了錢的,覺得往年緊吧祭灶的時候沒供肉或者沒酒,今年有錢怎麼也得彌補一下從前的遺憾吧。
當然要好好過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要去趕集的都把自己認為最好的衣服穿上,到生產隊集合坐馬車一起去趕集。
莫茹和周明愈也抱著閨女去見光景,周誠廉、周培基都被各自娘強留在家裡,莫茹猜是要相親。
雖然冰天雪地滴水成冰的,可簇新的棉花睡袋包著,還在空間裡養得壯壯的,周七七並不怕冷。
她不滿足被躺著抱,一定要豎起來,而且一定要朝前看不肯朝後。
周明愈被她啊啊呀呀地指揮著換了好幾個姿勢才合她心思。
莫茹以為年底的大集會很熱鬧呢,結果去了集市上一看雖然人很多,但是貨物種類非常少。
也沒見到有賣好玩意兒的,畢竟物資不豐富而且糖油之類的還管制,米麵也不允許隨意交易,集上只剩下賣點白菜蘿蔔、菜乾、鹹菜、糖瓜以及其他草編貨、烏貨之類的。
烏貨攤子倒是很熱鬧。
因為很多人家鍋都被收上去鍊鋼鐵,家裡沒有鍋,連口熱水都不方便燒,很多人趁著年底分錢放假有時間,就趕緊買兩樣能用的回去。
鐵鍋是買不到的,集上沒人賣,供銷社數量少、要購貨券,價格還漲了好幾毛,農民更買不起,就只能買這些不結實的砂鍋瓦鍋,三四毛錢就買一件,也能偷偷地頂陣子。
莫茹和周明愈帶著閨女逛了一圈,買了一些糖瓜、小零嘴兒。
糖瓜其實就是大麥或者小麥做的,把麥子浸泡然後讓它們發芽,在上碾子碾碎,然後放在缸裡發酵,幾天後就上鍋蒸煮。一邊煮一邊攪拌,直到形成黃糖,再一個勁地抻拉,讓其和空氣充分接觸,等快乾的時候切成各種形狀。
糖瓜,小孩子們的最愛。
她還給家裡買了幾個瓦盆,雖然現在做不到洗腳洗屁股人手一個,但是至少洗屁股和洗臉的得分開吧,各屋最好有一個,不要全家人就用拿一個。
家裡原本有幾個的,但是孩子多,這東西也不抗用,難免會打破。
所以買幾個送給他們備用也好的。
不過找了一圈都沒找到賣灶王像的。
期間也碰到不少人詢問,“哪裡請灶王爺啊?怎麼沒看到老楊啊。”
老楊是賣年畫的,也賣一些小孩子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