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好吃懶做的婆娘,她們想幹啥?”
張金煥道:“也不能全怪她們,家裡沒有勞力沒有牲口。”
“二隊能收回來,她們就不能?”張根發氣得鼻子冒煙兒。
張金煥提醒他:“爹,還是先想辦法怎麼跟公社申請救濟糧吧,就說咱們今年都去大鍊鋼鐵,村裡一個男勞力沒有,棒子秫秫都交了公糧,地瓜收不及被凍壞,讓公社請求上級撥救濟糧,哪怕返銷糧也行啊。”
救濟糧是白吃的,但是來年要按比例歸還。
返銷糧就是當地賣給糧站的餘糧,再拿一部分返銷賣給農民補貼農民口糧,也是救濟的一種。
張根發頭搖得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
大鍊鋼鐵還沒結束,公社根本沒有精力管這個,而且全縣的糧食都用來支援大鍊鋼鐵,到處都虧空,只怕根本沒得調撥。
他當時在縣裡,沒少往鋼鐵指揮總部去溜達,認識了後勤排程幹部,也知道一些□□。
他們今年煉的鋼鐵,除了第一鋼鐵廠有兩千噸能換錢,其他的要麼不合格,要麼都是鐵疙瘩沒人要換不來錢。
但是鋼鐵廠最多的時候投入人數達七萬多!
每天的糧食、蔬菜等消耗得堆成山,不但縣倉庫的吃空,各公社糧管所的也搬空,各大隊、生產隊的倉庫也要交糧食湊份子。
七萬人不下地收莊稼卻去幹重體力活,吃的是平時的兩三倍,那糧食能夠吃才怪呢。
他雖然揣著明白裝糊塗,卻不是真傻。
這時候去要,那不是給領導添堵嗎?
張金煥道:“爹,咱們不要,別人也會要的,不哭窮,到時候怎麼辦?”
張根發還是不同意,“到時候公社問為什麼四個生產隊就兩個要救濟?那倆呢?既然那倆不用救濟就是還有餘糧,肯定要四個隊一起吃飯互相幫襯。”
等四個隊都吃不起的時候再去要救濟也不遲。
張金煥:這樣只怕比跟公社要救濟還難吧。
……
果然,第二天三隊四隊的社員們就開始在食堂裡鬧騰,因為原本早上一個人有倆地瓜一碗黏粥,現在只有一個,中午有三個窩窩頭的,現在只有兩個!
那麼小兩個,夠誰吃的?
兩個隊食堂的司務長都趕緊去找隊長,隊長又找大隊書記。
最後張根發親自出面,罵道:“你們想幹嘛?”
“書記,不是說好了辦食堂進天堂,敞開肚皮吃飽飯嗎?怎麼現在吃不飽了?”
“就是啊,說的是讓俺們把家裡的糧食都拿到食堂來入股,進了食堂就能敞開肚皮吃的!”
“……”
吵吵聲此起彼伏。
張根發拿起一根板凳腿“砰砰砰”地使勁敲桌子,“肅靜!”
張金樂也跟著喊:“都他孃的把嘴閉上,聽書記說!”
張根發喊道:“你們都是豬!不記事兒?我怎麼說來著,我說的是拿糧食入股!你們呢?進了食堂以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咧著血盆大口就知道吃吃吃,一個人一天一斤的口糧,你們能吃三四斤!你們怎麼那麼不要臉,覥著臉那麼不知道羞臊?”
張金樂喊道:“就是,還有人不要臉比賽誰吃的多,你們吃的是自己糧食嗎?不是食堂的?你們那時候浪費了,這時候少吃點怎麼啦?”
就有人指責那些比賽吃飯的,“你們幹活兒最少,吃倒是最能吃!”
“就我們吃了你們沒吃?你們自己家過日子的時候頓頓喝稀飯,到了食堂天天吃乾的,不是來吃大夥兒?不要臉!”
“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恢復一天一斤口糧,早晚三兩中午四兩算一股,大人一股,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