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害怕張根發的,但是自從今年除四害、麥收、辦食堂、鍊鋼鐵以後,他們就越來越不怕。
甚至總覺得張根發越來越可笑,總是拿他們二隊沒辦法,更讓他們不害怕。
“殺豬、殺豬!”眾人熱熱鬧鬧地吆喝著。
今日既是冬至節,又是鋼鐵廠放男人們回來團聚的日子,全隊社員都盼望著吃頓水餃改善生活。
這陣子吃地瓜吃的胃裡燒得慌。
周誠志越發黑瘦,不過精神還好,他一錘定音,“再買頭豬殺了包餶餷吃!”
全隊都吃水餃的話,起碼要幾十斤肉才行,買肉不划算,還是自己殺豬好。
已經臨近年底,隊裡不少人家的豬已經超過130斤,這一次買了周誠志家的,但是沒用上一次張翠花家的價格,而是比市價略高兩分錢。
周誠志說的是現在到年底基本就可以賣豬,不浪費,不用加價買。如果是其他社員,加點也可以,但他是隊長,自然不肯佔這個便宜。
一說要殺豬,全隊男女老少都喜氣洋洋的。
不但要殺豬,還得磨面,男女老少齊上陣。
二隊殺豬,其他三隊立刻跟上,都不甘落後也跟著殺豬。
三隊四隊的豬沒有那麼大的,張根發心裡不爽,不許殺兩頭,讓他們兩個隊合起來殺一頭一隊半扇豬即可。
至於幹部,誰家工分在哪個隊,就去哪個隊吃肉!
他的工分在二隊,所以不怕沒肉吃。
雖然不讓二隊殺豬,但是真要殺他自然也不客氣,該吃還是要吃,而且要多吃的。
單蝶琴老公周培功姐夫在公社屠宰組上班,他去幫過幾次忙,看著就學會怎麼殺豬,所以村裡殺豬基本都是他領著幾個青年動手。
殺豬、放豬血,禿嚕豬、褪毛、肢解,肉、骨頭、下水、皮,一樣樣的要收拾得乾淨利索。
村裡人都說周培功就是個悶葫蘆,天天讓老婆管得沒脾氣,白瞎一個大個子,但是他幹活兒是把好手,尤其殺豬,收拾得非常乾淨。
特別是豬腸子等下水,別人拾掇以後臭烘烘的,他卻能收拾得乾乾淨淨,都說特別好吃。
他每次都把豬腸子翻來覆去地用粗鹽一遍遍搓洗,洗乾淨以後再把剁碎的姜塞進小腸裡,然後把小腸都塞進大腸,做成特製的豬腸子,煮熟以後格外好吃。
周明愈找了周誠志幾個老頭子商量,“大爺,這麼多肉,一頓餶餷吃不完,剩下的要不做成臘腸囤起來?”
周誠仁吧嗒著菸袋鍋子,瞅著他,“小五子,你又哪裡學來的方方兒?”
周明愈笑道:“鋼鐵廠那麼多人,各家都有拿手的菜,我學了好幾個呢。”
周誠義道:“做臘腸要有腸衣,你哪裡買?總不能用豬腸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