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跑。
崔發忠家就在大隊附近,大隊和幾個生產隊佔據著莫家祖宅的主宅,五進三列,大大小小一百五十多間屋子。
而崔發忠家佔著另外一座精緻講究的偏院,獨門獨戶,牆壁都是磨磚對縫,院內遍植果樹花草,環境非常清幽。
當然現在那些名貴的花草已經被拔掉,空地方被種上韭菜菠菜或者養了雞鴨。
快到崔發忠家的時候,正好碰到那個小胖姑娘。
莫應熠:“崔躍進,你爺爺呢?”
莫茹:!!崔躍進!這名字也真夠了。
崔躍進看著莫茹又看莫應熠:“小熠,你找我爺爺幹嘛?”
她當然不能告訴莫應熠,爺爺回家以後就發脾氣,砸了一個碗,還把莫家上上下下死了的活著的罵個底朝天,還說總有一天要把這一家子一個個捏死,什麼狗屁勞模也要打倒呢。
“我姐姐是勞模,要代替公社找大隊幹部詢問工作!”莫應熠挺著胸脯,“這是很嚴肅的工作問題!”
崔躍進不懂,便道:“在我七嫲嫲家呢。”
莫應熠:“他在你七嫲嫲家幹嘛?”
崔躍進的七爺爺崔發福是崔發忠的堂弟,三十出頭得急症死掉,留下孤兒寡母,獨子今年八歲,七嫲嫲秦桂稍也一直沒改嫁。
他們有隊裡照顧,小日子過得並不差。
不過他一個大隊書記,沒事去人家寡婦家裡,可有點說不過去,就算有事也不該他去,可以讓婦女主任或者他老婆去。
畢竟要避嫌的!
崔躍進:“我不知道,估計是七嫲嫲需要幫忙吧。”
莫應熠拉著莫茹就往崔發福家跑,要從這一片院落繞出去,然後回到村子裡不遠就是崔發福家。
崔躍進急了:“喂,你們、別去!我爺爺要生氣的!”
每次爺爺去七嫲嫲家,要是別人問他都要發火罵人,甚至還會打人呢。上一次大伯就因為說爺爺不好總往七嫲嫲家去就被爺爺打了一頓,現在小熠去,那不是要被打得更狠?
她追著兩人到了七嫲嫲秦桂稍家門前,衚衕裡連個玩耍的孩子也沒有,大門開著,院子裡更靜悄悄的沒人,只有幾隻雞在啄食吃,屋裡卻有含糊不清的聲音傳來。
“啪啪啪”的聲音傳來,還有七嫲嫲呼痛的聲音,崔躍進心道:看吧,爺爺在發脾氣打人呢,要是小熠過去那是要被打死的。
崔躍進剛要拉莫應熠走,卻聽見他扯開嗓子喊:“書記,書記!”然後故意把門弄得叮噹響。
這時候屋裡卻有聲音傳來,七嫲嫲可能是被打慘了,扯著嗓子叫得有些嚇人,很快屋裡有人走出來。
崔躍進嚇得臉色都白了,“快跑!”
莫茹站在大門口西邊,視線可以越過影壁牆的最外側,看著崔發忠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走出來,後面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一邊扣著舊式斜襟褂子的扣子跟在後面出來,走到屋門口她就站著不動,目送崔發忠往外走。
崔發忠繞過影壁牆,就看到莫茹和倆孩子,原本還要發火的表情便有點奇怪。
“是你,你幹嘛?”
莫茹道:“來要我家歷年的布票、棉花票。”
現在家裡已經不求多好的生活,穿暖吃飽就是極好的,工分管口糧,布票棉花票就管穿衣蓋被。
崔發忠道:“六隊隊長不是說了嘛,晚上開會給你們討論。”
莫茹道:“工分要討論,按人頭髮的布票棉花票不用討論吧,這是我們應該得的,不需要討論。”
“找各隊隊長要去。”崔發忠抬腳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