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茹道:“小五哥,得想辦法幫我弄個熨斗。”
周明愈道:“弄什麼也得先吃飯,以後天黑不要再做工,不能買個縫紉機把眼睛做壞。”
莫茹笑了笑,“知道啦。”
她給周躍紅把衣裳收尾,“行啦,回去釘釦子就能穿,褲子過了年再說。”
這不是她迷信,是當地風俗如此,如果不出二月二就動針線,會被說戳了龍眼,到時候有點啥事都能怪身上,她可不犯忌諱。
周躍紅都不捨的把新衣裳脫下來,連周媛媛說試穿一下都有些捨不得。
等兩人走了,莫茹問周明愈:“七七呢?”
周誠廉笑道:“她乾爹抱著呢。”
乾爹?
莫茹冷汗,“周培基什麼時候是乾爹了,我怎麼不知道?”
周明愈笑道:“他們混叫呢,他想叫咱閨女當兒媳婦,當然不行,他就說當乾爹。”
莫茹:!!
周培基媳婦都沒有,還兒媳婦,是不是發癔症了。
她和周明愈、周誠廉去吃飯,這才發現家裡已經被周明愈貼上了紅對聯和福字。
這些都是生產隊寫的,對聯一毛錢一副,福字兩個一分錢,可以用工分抵,也可以用錢買。
基本都用工分抵,這等於賒賬啊。
炕頭上是抬頭見喜,炕櫃上是新衣滿櫃,灶臺旁邊也貼著福字,西間門上貼著:一夜連雙歲,五更分二年。
堂屋房門貼著: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
院子裡籬笆門都貼了福字,院門對面沒有牆也沒有樹,周明愈就在籬笆門旁邊的小樹上貼著:出門見喜。
哎呀,還挺喜慶呢,到處都是紅彤彤的,街上也乾乾淨淨的。
他們一路往南走,家家戶戶都貼了新對聯,門前、路上都打掃得乾乾淨淨。
聽周明愈說去食堂吃年夜飯,莫茹笑道:“蹲場裡,不得凍死啊。”
冬至節那天吃餃子都凍得夠嗆。
周誠廉笑道:“你做衣服快,俺們扎棚子就慢?早紮起來了。”
扎棚子?
果然,到了食堂那裡,就見食堂南邊的場裡已經搭起草棚子,用土坯、磚頭做垛子,加上木頭,先搭起框架,然後再把頂上搭上細木頭,壓上藁秸、草簾子甚至是篾席、棒子秸,反正有什麼能用就搭什麼,也湊起一個能容納一百多人的草棚子。
莫茹心道:果然人多力量大,扎這麼大一個棚子都分分鐘的事兒。要是真能調動大部分人的積極性,要說生產隊也挺好,不過估計很難。
社員們有方桌的就把家裡的桌子搬來,凳子也都湊齊,到時候各家圍桌而坐。
“妮兒,俺們厲害吧。”
莫茹笑道:“是挺厲害,那以後都不回家吃,就在這裡吃得了。”
“那是自然啊,好不容易搭起來,怎麼也得多用幾天,不能白忙活啊。”
食堂裡白氣噴湧而出,弄得棚子裡都煙霧繚繞的,肉香味兒更是撲鼻而來,讓人垂涎欲滴。
很快,梆子聲又響起來。
張翠花跟何桂蘭喊道:“年夜飯,開飯!”
婦女們就魚貫而出,把菜從食堂裡端出來放在棚子裡的桌上。
菜都是用瓦盆裝的,蘿蔔白菜粉條燉豬肉、小雞燉蘑菇……湯,涼拌菠菜,有葷有素,有醇厚油膩的,還有解膩的。
大家都樂呵呵的,直說這年過得有滋味,“以前自己家也沒過這樣好吃好喝的年啊,這麼看還是真是食堂好。”
有人笑道:“這是咱們食堂好,你去別的食堂看看好不好?”
“一看那就更覺得咱們食堂好了啊,這還用說?”
周誠志讓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