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茹就道:“那就好好算吧。”
張翠花又咳嗽起來,捶捶胸口,“我們沒做虧心事回去睏覺了,大年紀的跟著你們這麼折騰,折騰不起。”
她感覺張根發氣勢洶洶衝進來的那股氣已經被洩了,折騰不起么蛾子來她就不管了。
何桂蘭也揉揉腦門:“我怎麼感覺頭重腳輕的,可別是要生病。”說著也走了。
之前有些人還嚇得要命,現在看形勢也都鬆一口氣,能走的紛紛回家。
張根發雖然讓人對賬,可會計記分員都在冶煉連隊沒回來,他和張德發陳愛月都不精通賬目,要對賬雖然能對,但是又慢又折騰還容易出錯,不夠丟人的。
所以這事兒來的時候看似一場暴風驟雨,被莫茹這麼一打岔,就雷聲大雨點小,畢竟他主要是想對付二隊,如果二隊抓不到,抓一隊都沒意思,三隊四隊就更不用說。
張根發盯著莫茹,“你每天拾棉花,有沒有藏私?”
莫茹冷冷道:“你得問問棉站的人,我們怎麼能交這麼多棉花,比往年多,比別人多,是不是偷別人的?”
張根發討了個無趣,恨恨道:“從今天開始,各隊拾棉花都要記賬!不得浪費一點棉花,不許私分!”
莫茹道:“我們隊的棉花都拾回來一點沒浪費,每天都過秤記賬,你隨時可以對賬。”
“我沒說你們隊!”張根發撅不了二隊,只能拿三隊四隊撒氣,尤其丁春榮,誰讓她出了意外的。
先鋒大隊偷棉花的,不管是偷隊裡的還是外村的或者護棉英雄的,全都受到大隊書記的處罰。
不但讓她們排著隊滿大街吆喝“人民公社萬歲!我錯了,再也不敢偷棉花!”而且還要扣工分。
因為都說不清偷莫茹多少偷隊裡多少,最後一律扣五十分。
至於偷來的棉花,張根發全部收歸大隊所有,不許任何生產隊私分,必須等幹部們回來再說。
實際很多沒收的最後都進了他的腰包,或者被他當私人物品給處置掉,反正社員們也告不了他,只有他鬥別人的,別人也鬥不了他。
他根本不怕。
等張根發折騰完也已經亮天,他帶著那麼多人來折騰一宿,人家都飢渴交加的,紛紛說要吃飯。
張根發就把二十來個人分成四撥分別去四個隊的食堂吃飯,結果那些去二隊一隊的發現沒人做飯。
糧食在生產隊倉庫裡鎖著呢,食堂倒是沒鎖,但是冷鍋冷灶,什麼都沒。
他們立刻去找張根發抱怨,“張連長,你讓俺們來幫你抓偷棉花的,俺們折騰一宿也沒喝口熱水,現在都沒力氣走回去啦。”
張根發正在自己家的房基那裡生氣想著怎麼把磚瓦房再蓋起來呢,這會兒聽見說沒飯吃,更加來氣,他帶人衝去何桂蘭家:“幹嘛呢,做飯上工了,你們要罷工偷懶不成?”
何桂蘭包著頭、拄著拐,顫顫巍巍地出來,一個噴嚏一個鼻涕的,“大……大……阿嚏!”
她兒媳婦也包著頭,眼淚鼻涕地抹著,不斷地咳嗽。
倆女人連話也說不出,何桂蘭更是顫顫巍巍地要昏過去,張根發沒辦法只得出來。
他扭頭去張翠花家,發現張翠花躺在炕上起不來了。
他孃的,都裝病是吧!
他拿著大喇叭走街串巷地喊:“上工啦,上工啦!偷懶的一律扣工分!”
他以為二隊的人最重榮譽,一說扣工分一定會帶病起來的做飯收莊稼的,以前她們就是這樣的。
結果這一次,不好使!
他吆喝地口乾舌燥的,愣是一個沒有出來的。
要以前他肯定去找何仙姑,但是現在因為扒房子的事兒他忌恨著呢,當然不去,就轉身踹開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