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收音機回來,她還想和張翠花換,讓老太太聽這新的。張翠花也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覺得紅鯉子修的這個也挺好,反正她只要聽個響兒就行,至於聽啥並不是很重要,不求有多高檔。
“新買的你自己聽吧,你和小五多聽聽有好處。”
她還怕村裡人都擠去莫茹家聽收音煩著大仙,特意跟周誠志說把這礦石收音機擱在隊裡,讓大家晚上下工後,都能聽上一回解解饞。
晚上下工以後,趕緊吃飯去場裡集合,差不多可以聽新聞聯播,
聽完新聞聯播,之後還能聽歌、聽戲之類的,然後九點鐘就可以回去睡覺。
這日子,似乎更有意思了呢。
等9月裡開八屆十中全會的時候,莫茹和周明愈聽廣播跟張翠花聽的感覺就不一樣了。張翠花多半聽熱鬧,要說解讀政策她還做不到的。
這一次會議上明確提出三個批判,那就是對“黑暗風”“單幹風”“翻案風”的批判。
他們琢磨著這是對七千人會議一些說法的反駁,這也意味著來年不會輕鬆,開始上緊箍咒。
黑暗風批判的是強調眼前社會主義建設的困難,過分強調落後貧窮,沒有看到光明。
單幹風批評的就是責任田、包乾包產到戶。
翻案風批評的就是對右的一些平反和重新安排工作。
而這時候先鋒大隊的包乾正做得風生水起呢,只不過有周明愈幫著參謀,並沒有那麼明顯,名頭沒有用前陣子提倡的包產到戶、包乾到戶,而是用了“集體勞動、小隊負責”。
按照社員們的特長來進行勞動分工,為了刺激他們的勞動積極性和效率,按家庭分工等等,說白了就是包乾。
事實證明,小集體幹活,比起一整個隊一起幹活兒,效率要快得多。
自家人一個家長盯著成員,就不敢偷懶,畢竟幹多就多得工分啊,就和自己家是一樣的。
這比以前全歸周誠志管著更出效率。
現在周誠志覺得更輕鬆了,不用看著有些人幹活磨嘰讓人生氣,只管檢查一下他們乾的好不好,夠不夠定下的工分就行。
就這麼著進入了三秋大忙。
秋收的時候各家已經又多一些自留地,周明愈家還是之前的一畝。
這樣就有個問題,秋收是先收集體的還是先收自己家的
有個別自私的就會想先收自己的,剛說出來就被周誠志給罵了,“先收你家那一點,你就夠吃的了?不用分隊裡的糧食?要這樣都收自己的去吧。”
最後他們還是一起收的糧食,分隊、分片,大田裡的自留地也集體收,收完以後各家自己加班挑回家去就行。
收秋糧、分糧食、交公糧、耕地、秋種,等忙活完差不多又是初冬時分。
…………
這日周明愈和莫茹商量,“咱們去一趟勞改農場吧。”
他說的勞改農場就是本省最大的五一農場,在黃河邊上,所以大家也叫黃河農場。幾次運動中認為有望被改造的地富反壞右,罪名大的被送去勞改農場,還有一些留在村裡就近勞動改造。
莫茹的大爺莫樹仁和大堂兄莫應琦當年就是被抓到那裡去勞改的。
以前都沒音信的,去年開始兩人就找人打聽一下,沒想到傅臻二哥的一個老同學居然調過去做大隊長,幫忙打聽一下,莫樹仁父子依然在農場。
只要沒被槍斃就還有希望。
這也是兩人之前就計劃的,只是那時候條件不成熟,一直沒提上日程。
現在人脈、時機也成熟,最好去看看。
莫茹覺得還是和張翠花透個信,坦白說想去農場看看情況,哪怕讓大伯過得稍微舒服一點也好的。
張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