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頭以前很喜歡柳氏,覺得她有腦子大度孝順,可現在他對柳氏最忌憚,覺得她最精明和自己家人不一心,心裡懷有憤懣非常不滿。不過事情已經到這個份上,自己因為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跟柳家認了錯,應承要給孩子賠不是,還有二爺爺二嬤嬤作證,就算還尷尬,也不能不來這一趟。他象徵性地以慰問關心的語氣和神態叮囑了柳氏幾句,不過也不好再說什麼,不過是表面那一套。
最後又表態:“行了,那事就作罷,既然分了家,咱們就分了,一切按照之前說好的來。你們好好過日子就是。”
張氏不甘地看著他,這就算了?她還想哭鼻子抹淚地指責柳氏,嫌她給家裡添麻煩害得被鄰居說,還讓親家打上門來之類的,結果老秦頭狠狠瞪了她一眼,道:“走吧,讓大業娘也休息休息。”說著就往外走。
雖然自己被逼著來安慰柳氏幾句,可自己總歸是長輩,向來好面子要強,在周家面前都不失面子的。如今可是頭一遭被媳婦給下了臉,心裡越發不痛快,見了面覺得尷尬,少不得以後要儘可能地少朝面,免得疙疙瘩瘩的難受。
柳氏知道他們心裡不滿,不過他們不明事理的時候,她也不會一味的忍讓,當然只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好,其他的事情慢慢來。等他們真的不幹活靠兒女養著的時候,他們就會知道,自己其實根本不在乎他們花錢吃飯的,還會好好地養著他們,她要的只是自己當家做主,他們不要插手她的家事就好。
這種話,她不會說,她只會去做。
柳氏送他們到了院子,老秦頭道:“別送了,好好歇歇,讓秀芹給你做點好吃的。”
柳氏嗯了一聲,又恢復了以往的柔順,謙恭地道:“爹,咱家沒壓場,你也不讓大產來說聲,我們也好多準備一下。雖然沒壓多,不過旁邊那裡都是石頭,打掃一下也可以垛麥子,壓場咱們就在一場裡好的。”
只要公婆做出讓步,她也會讓步的,她相信這件事以後,大家也都不好意思再提的,都會自己本分過自己的日子,既然這樣,那她不會計較一些小事情的。
老秦頭冷著臉嗯了一聲,心裡也鬆了口氣,否則今年沒地方壓場,還真是為難,去跟三爺爺家擠也不太好。
柳氏又指了指院子裡的傢俱:“娘,這大衣櫃你一直用著,還是抬回去吧。我們就留下另外幾樣,家裡的確是沒傢什,這個我們就用了。”她把張氏用的再送給她,算是對婆婆的孝敬,可她沒必要對那兩個一直給她使壞的妯娌謙讓,既然能有機會拿回來那當然就自己家用。她沒有親自去看二嬸和三嬸那割肉似地嘴臉,已經非常厚道了。
現在自己家還沒有一張櫃子呢,衣服都用包袱包著放在藤箱裡,箱子還是自己家編的。有了這些傢俱,也能整齊一點。
老秦頭立刻拒絕,“不用了,本來是你的嫁妝,你娘用了一下,現在就還給你。”老秦頭可沒臉再抬回去,畢竟是二嬤嬤出面給要的,他可不想讓全村戳脊梁骨,說算計媳婦的東西。說完,他就撅噠撅噠地走了。
張氏捨不得,看了柳氏一眼,又看二嬤嬤,柳氏就道:“大娘,這是我當初就說過要給娘用的。”
二嬤嬤笑得很是揶揄,“我說老四家的,你也忒實在,媳婦說給你用的,那就是你的了,你也搬了來,哈哈,怪實在的。”
張氏臊得慌,又羞又憤,也說不得什麼,不過也捨不得,就說到時候讓二貴幾個來抬回去。
秦大福就說他給送,讓秀嫻幾個幫他給嬤嬤送去。
等他們走了,柳氏又跟二嬤嬤道謝,“大娘,真是不知道如何感謝你才好呢。”
二嬤嬤笑道:“大業娘,咱們還說什麼謝的。我也是覺得你委屈,你別嫌我多事就好。”讓張氏吃癟,她最樂意了。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