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反駁道:“那也不盡然,當今的大長公主不就是女郎的典範嗎,靠嬌弱之軀護佑一方百姓,奪回三十二座城池,實在了不得。”
這個話題有點敏感,老陳識趣地閉嘴不語。
李珣淡淡道:“那是大陳的恥辱。”
林秋曼這才後知後覺,仔細想來,北獠瘋狂搶奪大陳三十二座城池,逼得大陳用女人求和,委實窩囊。
方才她有點飄,現在規矩起來。
李珣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把她唬住了,故意斜睨她問:“怎麼不說了?”
林秋曼謹慎道:“奴不敢妄言。”
李珣眼神閃爍,給她挖坑道:“今兒我便準你暢所欲言。”
林秋曼搖頭,伴君如伴虎,他手握生殺大權,一個不留神兒嘴炮冒犯了,擰斷她脖子也不無可能。
之後一行人默默無言,剛才嘰嘰喳喳的麻雀忽然失了聲,氣氛著實沉悶了些。
林秋曼憋了許久,才試探問:“殿……五郎打算去往何處?”
李珣怕她又成了啞巴,和顏悅色道:“既然走了這趟,順便看看幷州治理得如何。”
嘖嘖,合著是領導下鄉視察民生來了!
林秋曼感到無比榮幸,她居然也當了回領導……的小跟班體察民情。
簡直不要太威風!
一位穿著便服的官員前來帶他們出城。
城外是鄉野村莊,初秋大片農作物進入成熟季節。
當地出產高粱,又地處平原,一片又一片紅豔豔的高粱地廣袤無垠,看得人心曠神怡。
一位上了年紀的老翁正在高粱地檢視高粱穗,李珣路過他時問了一句,跟京腔口音完全不一樣,林秋曼聽不懂。
那老翁笑得滿臉褶子,叼著旱菸杆回答他。
林秋曼好奇問:“老人家說的什麼呀?”
李珣耐心解釋:“他說今年收成好,一畝地比往年要多兩成。”
林秋曼:“你方才說的是幷州話?”
李珣點頭,當即用京腔,幷州話,好幾種方言說了一番,把隨行的眾人逗笑了。
領著他們的官員叫姚品元,他指著遠處的防風林說道:“咱們這地方位處風口,以前種什麼都遭殃,後來想了一個法子,造了一片林阻攔,專挑生長速度快的樹種上,短短几年便有了如今的光景,也是不易。”
眾人眺望那片樹林,邊上村莊錯落有致,房屋低低矮矮,有的高粱成熟得早些,已經開始收割。
與這片收穫的喜悅相比,隔壁渭城則顆粒無收。
寧江河堤損毀,大片農田土地遭殃,整個渭城縣至少一半地域受到災害。
父母官秦秉南被關押,心急如焚卻無計可施。
一家老小整日被禁錮在院子裡,度日如年。
那秦秉南還受過毒打,如今趴在床上默默咬牙忍耐,等著京城那邊來人。
好在是兒子秦喬長大不少,雖才九歲,卻已在困境中學會了擔當。
他本是嬌生慣養的官家子弟,從最開始不停的哭,到後來的習以為常,甚至照顧自家父親已經像模像樣了。
每天外面都會定時送食物進來,和往常一樣,秦喬去領了拿進屋,是幾個粗糙的雜糧饅頭。
他一個個仔細扒開看,秦老太爺小聲詢問:“有信兒嗎?”
秦喬搖頭。
秦老太爺皺眉道:“按理說應該早就到了的。”
室內的幾人都不說話,顏氏重重地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大娘有沒有平安到京。”
這話讓人們的心更沉了幾分,倘若林大娘在路上出事,那他們就徹底完蛋了。
倒是秦喬鎮定,輕聲安慰道:“祖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