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娘子可曾來過?”
“不曾,得避嫌。”
“許郎君的情形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也虧得他身板好,若是我挨那六十杖,估計連命都沒了。”又道,“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在牢裡興許不太好受。”
林秋曼撇嘴道:“天真,他有的是錢,給牢裡頭塞些銀子進去,保管好吃好喝供著。”
顧明哲心下不禁好奇,“二孃似乎對那地牢熟悉得很。”
林秋曼吸食完一個柿子,尷尬道:“嗐,也不怕你笑話,我曾坐過兩回牢,跟女獄卒王大娘都有交情了,當初打的袁娘子私通案還是王大娘牽的線呢。”
顧明哲失笑。
林秋曼繼續道:“那馬縣令,八面玲瓏,精明得要命。你仔細想想,天子腳下的衙門,得跟多少權貴打交道,他若要保住他的烏紗,能不圓融嗎?”
顧明哲點頭,“是這個道理。”
林秋曼又拿了一個來吸食,“所以說許郎君在牢裡頭待不了兩天就會出來的,只要銀子給得到位,沒有什麼辦不成。”
顧明哲沉默不語。
林秋曼看向他,問:“我其實有個問題,有點唐突。”
顧明哲:“你說。”
林秋曼斟酌了下用詞,“周娘子這人我還蠻喜歡與她結交,不過她跟許郎君的婚姻牽扯到太多利益,只怕不易分割。你這樣與她不明不白,心裡頭沒有芥蒂嗎?”
顧明哲倒是想得開,笑道:“只要她的心放在我這裡就行了。”
林秋曼指了指他,露出“果然是個明白人”的表情。
顧明哲若有所思道:“二孃也是個通透人,我極少見過像你這般市儈卻不世故的娘子,還真是有幾分難得。”
林秋曼:“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顧明哲:“自然是誇你的。”
林秋曼吃完兩個,又拿了一個,似想起了什麼,說道:“你看我這記性,光顧著吃了。”當即衝蓮心道,“叫你備的東西呢?”
蓮心去把藥材取來呈上。
林秋曼道:“這參我反正也用不上,不知道是從哪座山挖來的,擱著也沒用,瞧著你身板挺弱的,適合你進補。”
顧明哲識貨,皺眉道:“這禮太貴重,我是不敢收的。”
林秋曼問:“這個很值錢嗎?”
顧明哲:“……”
林秋曼後知後覺道:“我從周娘子那裡討了不少女郎用的東西,今兒又從你這裡討了一簍火晶柿子,你便當是我討柿子的回禮。”
顧明哲哭笑不得,說道:“你跟周娘子的性情倒有些相像。”
林秋曼:“嗐,我倆還挺聊得來。”
兩人又細說了會兒,林秋曼才離去了。
那簍火晶柿子被她順走,到底還是覺得不好意思,給小雨留了些。
把她們送走後,小雨回來覆命,說道:“林小娘子還挺有點意思,毫無門戶偏見,跟其他的官家娘子不一樣。”
顧明哲:“她確實有趣。”又道,“把這支參送到周娘子那裡去,其他的可以留下來。”
小雨不解,“郎君為何不要?”
顧明哲正色道:“這支參是進貢給宮裡頭的東西,價值千金。她與周娘子結交,便是周娘子的人情,你明白嗎?”
小雨似懂非懂。
另一邊的林秋曼在馬車裡又接連吃了兩個柿子,蓮心制止道:“小娘子莫要再吃了,一下子吃多了不好。”
林秋曼:“好好好,不吃了。”
結果小雨把那支參送到周娘子手裡後,她立馬給朱家院下帖子宴請,說要請她吃河鮮。
林秋曼貪吃,欣然前往。
這個時節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