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分,兩口子正要用飯時,彭永侯趕巧來了。
聽到外頭的叫喊聲,婆子前去看,她認識彭永侯,忙把主僕請進院子。
孟廣春詫異不已,起身出去道:“彭老弟,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彭永侯高興道:“老孟啊,大喜!”
孟廣春:“???”
彭永侯:“枯木逢春猶再發,我給你送喜來了!”當即把聖旨取了出來,激動道,“孟廣春接旨!”
孟家人一聽接聖旨,忙齊齊跪了下去。
彭永侯將聖旨宣讀一番,聽得孟家人驚詫不已。
宣讀完聖旨後,他把聖旨放到孟廣春手裡,拍他的肩膀道:“老孟啊,你如今才六十多,再去章州幹個十年八年,幹到七十多也不晚!”
孟廣春:“……”
他一臉渾噩,完全摸不著頭腦。
家奴把他攙扶起來,他犯嘀咕道:“你是不是弄錯了?”
彭永侯失笑,看向飯桌道:“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我還沒用飯呢,咱們邊吃邊說這事兒。”
於是兩個故交坐到飯桌前嘮起了這事的來龍去脈。
聽完章州的事情後,孟廣春沉默了許久才道:“你說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
彭永侯也有些感慨,“你當初因為上頭烏煙瘴氣而告老還鄉,現在還烏煙瘴氣,不過嘛,咱們天子不糊塗,天子不糊塗了,下面的人才會跟著清醒。”
孟廣春對這話半信半疑,“這到底是誰的手筆?”又道,“我孟廣春在京中出了名的人緣差,誰會想著我的好來?”
彭永侯:“你自個兒悟。”
孟廣春仔細思索了半天,才道:“端王還是瑞王?”
彭永侯搖頭。
孟廣春有些懵,“王家?”
彭永侯笑而不答。
孟廣春搖頭,自言自語道:“衛國公不會這麼好心把章州送出去,我與他同過事,他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章州落到我手裡,無異於肉包子打狗,他才不會這麼好心呢。”
彭永侯提醒道:“你再想想先帝。”
孟廣春愣了愣,悟出門道兒來了,正要脫口而出,彭永侯搖食指道:“不可說,不可說。”
孟廣春閉嘴,心裡頭五味雜陳。
彭永侯拍了拍他的手,“這個世道壞了,但還有救。”
孟廣春的心情頗有些激動,“真是那人?”
彭永侯點頭,“就是出自他的手筆。”
孟廣春一時不知是何表情。
彭永侯語重心長道:“章州如今一片混亂,少不得你去規整。老孟啊,別光想著過安生日子,咱們這些老傢伙已經被朝廷踢出來了,但只要它還有需要我們的一天,總得腆著臉回去,盡最後一份力。”
這話擊到孟廣春的心坎上,表情失望,“這個世道壞透了。”
彭永侯:“我又何嘗不知它壞透了呢,可是壞的人已經老了,還有新的人冒出尖兒,咱們要好好熬著,熬著看它還能壞到哪裡去。”
孟廣春沒有說話。
彭永侯:“明兒就去章州上任,幹到七老八十,直到幹不動了再打主意。”
孟廣春嘴硬道:“我還想頤養天年呢。”
彭永侯義正言辭道:“養什麼天年,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當初既然走了仕途這條路,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這條路上,方才對得起你一生的抱負。”
眉來眼去 兩個胖墩兒
兩人就章州的事情細敘一番, 彭永侯還有差事在身,交了官印官袍和文書等物,下午也沒耽擱多久就匆匆離去。
夫妻倆送他出村口, 彭永侯臨走前說道:“老孟啊, 勿要耽擱了, 明兒就動身去章州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