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還當不住一個外人,他人一句花言巧語挑唆,就讓你生了豹子膽質疑你老子,你說你該不該打?!”
王簡紅著眼咬牙道:“該!”
又一鞭子抽到背上,衛國公額上青筋暴跳,厲聲道:“你既知該打,為何還要質問?!”
王簡喉結滾動,腦中緩緩浮現出靈堂裡的情形。
他的恩師本不必自盡,可是他還是選擇用死來告訴他,什麼是對與錯,善與惡。
忠孝與正義,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
“兒……沒有錯。”
衛國公被他的執迷不悟氣得半死,惱怒道:“那竇維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竟讓你這般忤逆我?!”
王簡眸中水霧瀰漫,一字一句道:“恩師教導三郎正心明志,立德修身。他教三郎明事理,辨是非,更讓三郎明白什麼是清正廉明。”
說罷看向他,字字誅心問:“父親,當初你請他來教導兒,不就是欣賞他的剛正不阿,高風亮節嗎?”
這話把衛國公問愣住了。
王簡眼中的光逐漸變得灰暗,“你讓這麼一個人來教導我,我承了他的志,你卻又不滿意了。那你說,我到底要怎樣才能讓你認為我是一名合格的學生?我又要怎麼做才能讓你認為我是一名稱心的子女?”
這聲尖銳的質問直擊衛國公內心的陰暗。
看到那雙眼睛,他破天荒地感到了羞恥,為了掩飾那種狼狽的失態,他用鞭打來發洩胸中的憤怒。
一鞭又一鞭抽打到王簡的背脊上,他從頭到尾都一聲不吭,只是默默承受。
皮肉上的陣痛已經無法掩飾內心受到的折辱摧殘,衛國公每打到身上的一鞭,都在赤-裸-裸地告訴他,身為王家人的恥辱。
他曾經認為的滿門忠烈,早已染上了汙跡;他曾經視為神明一樣的信仰,早已不復當初;他曾經視為祖輩驕傲的尊嚴,從此蒙上了羞恥。
那身頂天立地的錚錚傲骨,在這次的家法懲戒中,被生生折斷。
王簡心中不服,忍著屈辱跪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