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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激烈的父子衝突彷彿未曾發生過似的,被他們共同抹殺。
姚氏的心情極好,只要父子倆不鬧矛盾,父慈子孝的,便是她最大的滿足。
用過晚飯,王簡回到自己的院子,瑤娘高興道:“郎君去了這些日,屋裡清淨得很,奴婢都不習慣了。”
王簡:“這不是回來嗎?”又道,“備熱水,我要沐浴,明兒還得進趟宮。”
瑤娘試探問:“郎君什麼時候能去上值?”
王簡:“父親說了,明日就可以去了。”
瑤娘鬆了口氣,“可算不用被禁足了。”
王簡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僕人把熱水備好,他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
穿著褻衣出來,瑤娘拿帕子替他絞頭髮時看了看他的背脊,鞭痕淡了許多,就是不知道打到心上的那些痛是否會消散些。
怕他又生出禍端,瑤娘提醒道:“明日進宮,郎君有些話憋在心裡就好。”
王簡懶洋洋的“唔”了一聲。
瑤娘又道:“宮裡頭的畢竟是姓趙,太后雖是王家人,但她好歹是皇室的太后,許多事情,總有她的難處。”
王簡歪著頭看她,笑得無辜又無害,“瑤娘多慮了,我心裡頭都清楚。”
瑤娘壓低聲音道:“奴婢怕了。”
王簡拍了拍她的手,意味深長道:“不會再有 油糖 我是個打工人
一塊紙包裹著的飴糖被放到靈牌前, 王簡自言自語道:“老師,吃塊糖,甜。”
突聽外頭傳來瑤孃的聲音, “郎君, 天晚了該歇著了。”
王簡應了一聲, 把暗格的門鎖上, 將書架歸位。
心情不太好,一早就被尚書令給懟了。
他沒有處理政務的經驗,又嬌養在深宮,不知人間疾苦難免天真,被尚書令懟了也是無話可說。
但到底是小皇帝,心裡頭還是不太痛快。
馬公公哄了他許久,他憋著氣,抱著一隻鴿子坐在椅子上滿臉不高興。
稍後突聽內侍來報,說國舅來了,趙章都沒提起興致。
王簡由內侍領進大殿,行君臣禮。
趙章看著那身扎眼的緋色,無精打采道:“舅舅,我不高興,你哄哄我。”
王簡:“……”
視線默默地落到他手裡的鴿子上,這位天子不高興的時候玩鴿子,沒有玩下人撒氣,已經很不錯了。
馬公公做了個手勢,閒雜人等皆退了出去。
王簡朝他揮手,馬公公畢恭畢敬地退了下去,路過他時小聲道:“今兒一早陛下被尚書令罵了,心裡頭不痛快,勞國舅好生勸勸。”
王簡點頭。
待人都走光了後,他朝趙章招手,“陛下過來,臣有悄悄話要說。”
趙章把鴿子放到桌案上,屁顛屁顛地走了上前。
王簡拍了拍他身上的兩根鴿毛,問道:“尚書令罵你什麼了?”
趙章想了想,學尚書令的動作把數落他的話原封不動地說了。
他的模仿能力強,像模像樣的,頗有幾分滑稽。
王簡抿嘴笑,“人家說的都是大實話。”
趙章不高興道:“連舅舅也數落我。”
王簡沒有說話,只看著他笑。
趙章覺得他那身緋色扎眼,嫌棄地拈了拈他的衣袍道:“什麼時候給舅舅換成紫袍,把你扔進那堆老頭裡讓他們訓你。”
王簡開啟他的手,意味深長道:“當一個廢物挺好。”
趙章:“???”
王簡做了個手勢,趙章附耳過去,聽到他小聲說:“陛下就要做一個廢物才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