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作白疊子需要用到的器具一件件寫到紙上。
方氏也在一旁看,她參與過平康坊製作白疊子的過程,說開出去的訂貨單子可做一個標識。
秦宛如靈光一現,說道:“那咱們就去燒錄幾個棉匠招牌的印章,但凡開出去的預訂單子上都蓋紅泥章印,以便區分。”
段珍娘也覺得這個主意好,“明兒問問姻伯母。”頓了頓,“咱們訂的麻袋上也弄個棉匠的標識好了,只用於發出去的貨裝。”
秦宛如樂道:“好啊,它走到哪兒就傳播到哪兒,要讓更多人的看到它,意識它,對它產生好奇心。”
兩人七嘴八舌說得熱鬧,一旁的秦致坤坐在椅子上,笑道:“就你倆名堂多。”
秦宛如看向他道:“爹不懂,我們要讓大江南北都知道棉匠是什麼,並且還要買它用它,並且還是我們家出的。”
秦致坤:“看你們這架勢,是要讓它取代蠶絲了。”
秦宛如擺手,“它還沒這個資格,咱們大燕的絲綢是能吸引西域胡人來採購的,而白疊子則是從那邊傳過來的,不過咱們把白疊子做起來了,就可以輔助加強絲綢產業對外的影響力,讓更多的胡人知道它的美名。”
秦致坤指了指她,“想得還挺遠。”
秦宛如:“等以後有錢了,我還要籌辦學府,讓大燕遍地都留下我的腳印。”
方氏啐道:“我聽你瞎吹。”
嘴上雖然嫌棄,心裡頭到底是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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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邊的嘈雜聲吵得範謹腦門嗡嗡作響, 明明胸有成竹的,結果臉被打得啪啪疼。
他隔了許久才定了定神兒,茫然地看著前來看榜的人們, 不知什麼時候被擠了出去。
方才吵嚷的舉子還在憤怒發洩心中不滿, 說自己再差也不會比同鄉黃景溫差, 他都能中, 為何自己就不能中, 委實想不明白。
範謹直勾勾地看著那人, 他也想不明白, 自己竟然也落第了。
十年寒窗苦讀, 好不容易盼來這一天,結果打了水漂,意味著他又要再等三年才能參加會試。
想到自家老母親那張期盼的臉,範謹心裡頭不知是何滋味。
他茫然又無助地扭頭看向黃榜, 上頭的兩百三十七人裡偏偏缺了他範謹。
一時間,他忽然覺得心灰意冷, 滿腔報效朝廷的熱血抱負統統化為雲煙, 只剩下了冷到骨子裡的沮喪。
渾渾噩噩之時, 有人大聲喊他。
範謹回過神兒, 看到同鄉薛四郎向他揮手,他喉結滾動, 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薛四郎神采飛揚,與他的頹然大相徑庭,一個登科一個落第, 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見他面色不佳,薛四郎隱隱猜到了什麼,詫異問:“少儀落第了?”
範謹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