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把脫籽的棉花收集起來,又把村子裡的兩個彈棉匠找來處理。
這樣折騰了數日, 彈制好的棉花被送進張家衚衕的段家存放。棉籽則交給莊子管事,安排僕人們空閒時就剝絨棉,等著明年播種用。
村民在這兒掙了不少工錢, 還惦記著明年能撈到這樣的機會。
秦宛如把閔縣那邊的情形說了,他們若是有興致,明年也可以過去當師傅, 不過這事得等段珍娘她們回來才決定。
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後,秦宛如才帶著軋棉機回城。
為了讓家裡頭的人見識一下它的威力,她還特地留了一大袋籽棉回去現場操作。
這不,眾人全都被它折服,雖然外形看起來簡陋,但功能卻強大。
一家人都去喂籽棉,看著棉花與種子分離,越看越覺得神奇。
秦老夫人讚道:“這東西真是厲害。”
秦致坤捋鬍子道:“黃道婆確實了不得。”
秦宛如:“以後我們製作的所有工具上都會刻她的名字,讓世人知道這位了不起的傑出女性。”
與此同時,段家院子裡聚了不少人。
張家衚衕的鄰里全都是來看最後一批棉花,陳婆子領著家奴一邊記賬,一邊收銅板,稱棉花給眾人。
方氏也在院子裡看著,會跟她們討論怎麼使用。
比如塞進去做棉鞋,縫製棉褲,或做護膝等等,但凡生活裡需要用到的,彷彿都能用上,就跟多功能差不多。
有人買了一兩斤嘗試,有的買了五六斤,自己拿麻袋來裝。
晚些時候秦宛如過來探情形,巷子裡還聚了不少人,連隔壁坊的也過來討。
這群人多數都是像書肆老賈、糧油鋪向娘子、賣小食鋪,或手藝人群體。
他們的生活條件比最底層要寬裕些,但也比不上商賈們富裕,對一百多文一斤的棉花接受度良好。
若是像範謹或蔡六郎這樣的家庭則是不會使用棉花的,因為每一文都來之不易,棉花對他們來說還屬於奢侈品。
孔氏坐在後院裡刺繡,範謹從外頭回來,說道:“今兒咱們衚衕裡全是人,都往段家跑,就跟過節似的。”
孔氏笑道:“人們可不傻,前陣子炒得這般火熱的白疊子,四百文一斤的東西,現在才賣一百三十文,就是顏色差了些罷了,用處還是一樣,誰不想討些來試試。”
見到自家屋裡也有不少,範謹詫異不已,“阿孃也去討了?”
孔氏:“我哪有錢。”頓了頓,“秦小娘子心善,給我送了好些來,先前說兩幅刺繡收一幅的價,剩餘的用白疊子抵,結果我還是佔了她不少便宜。”
範謹抿嘴笑。
孔氏自顧說道:“今年這個冬天比去年過得好。”
範謹“嗯”了一聲,問:“這招牌她們急著要嗎?”
孔氏:“不著急,我繡得也慢。”
範謹提醒道:“阿孃悠著點,莫要傷了眼。”
孔氏:“我心裡頭有數。”
張家衚衕裡的熱鬧持續了兩三天才消停,這批白疊子全部處理完又換了好幾十貫銅板。
先前秦宛如把段珍孃的利潤撈了些來買軋棉機圖紙,現在全部填回去,賬目算是填平了,相當於她幹了一年就掙了個軋棉機圖紙。
值!
在方氏安排僕人清掃段宅時,遠在魏州的方二孃總算到了京。她是走的水路,要在閔縣碼頭落腳,而後從閔縣進京。
一路風塵僕僕而來,可算被段家的家奴蹲守到了。
當時方二孃吃驚不已,沒料到會這般巧,難以置信問:“珍娘真在這兒?”
家奴也高興不已,答道:“在呢,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