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孃挽著她的胳膊道:“三娘在閔縣,要初二才回,忙得很。”
人們陸續進前廳坐下,方老夫人握著秦老夫人的手,兩親家親熱笑談。
瞧見供奉的女郎畫像,方三郎識不出來,好奇問:“這是供奉的誰呀?”
方氏回道:“織女娘娘黃道婆。”
這人他們都沒聽過,全都看向那畫像,生出幾分困惑。
方二孃接茬道:“待婚事過後咱們一塊兒去閔縣瞧瞧三娘她們的作坊,熱火朝天的,很是了不得!”
二舅母朱氏興致勃勃道:“早就聽你們在信裡說白疊子,那東西當真厲害?”
方二孃比劃了四個指頭,“去年四百文一斤的白疊子,你說厲不厲害?”
三舅母周氏咂舌,好奇問:“到底長什麼樣子,家裡頭有嗎?”
方氏道:“有,這回三娘她們備了喜被,就擱耳房裡頭。”
於是方二孃帶她們去瞧。
上回長房的張氏沒過來,這回也一併來了趟京,幾個嫂嫂都好奇去看那喜被,個個都說好。
方二孃道:“五斤重的八百文,散裝的一斤二百二十文,很是走俏。”
張氏年紀比她們都要長許多,一張圓臉上寫滿了佳贊,說道:“這東西好,軟軟綿綿的,冬天禦寒極好,且價格也合適,比蠶絲鵝絨便宜多了,也實用。”
方二孃:“大嫂說得極對,前年大娘出嫁時三丫頭才只在花盆裡種了幾株,哪曾想今年就在閔縣種了一千多畝,也幸虧賀家摻和進來了,若不然哪有這般大的場子。”
周氏暗搓搓問:“我聽你大哥說棉匠是三家合夥,你們珍娘出了多少錢銀進去?”
方二孃指了指她,“三嫂探我家底不成?”
周氏:“這麼大的場子,至少得砸數千貫進去了。”頓了頓,“你經商十多年,家底肯定是有的,大妹子家呢,能出得起這麼多?”
方二孃:“分文沒出,全是賀家出的。”
此話一出,三妯娌面面相覷,都不信。
朱氏問:“三丫頭當真分文未出?”
方二孃把耳房的門鎖了,“二嫂這話說得,我哄你作甚?”又道,“她就靠那張嘴就把賀家忽悠進來了,且還要佔四成利呢。”
張氏道:“許久都沒見三娘了,那張嘴還是這麼厲害?”
方二孃同她勾肩搭背,“可不,甜死人不償命,賀家說她是聚寶盆,我們珍娘就算得二分利都值。”
聽她吹得這般厲害,三個舅母將信將疑。
而前廳的方老爺子則圍繞狀元郎的話題不斷,他對讀書人有種特色的情懷,之前覺得伯爵府厲害,那是因為門第。如今秦家又得了狀元郎女婿,這個就需要過硬的本事了,過三關斬五將委實不易。
一眾人都對範謹吹捧,個個誇讚好。
幾個舅母過來,坐在一塊兒嘮,話題又扯到段珍娘她們身上。
方氏擺手道:“爹吹捧當官的,殊不知有時候元威還說,他只怕幹到致仕都還當不住兩個女娃一年掙的。”
方老爺子不信,“雲娘說大話了,三丫頭嬌養在後宅裡,絲毫沒有從商經驗,她再厲害能厲害得過我這幹了幾十年的老頭子?”
此話一出,方氏打臉道:“爹才說大話了,去年她跟珍娘合夥種了五十畝地,刨除成本,兩人一年掙了四百多貫,就靠那五十畝地。”
方大郎“嘖”了一聲,狐疑問:“真的假的?”
方氏頗有幾分小得意,“我哄你做甚,四百文一斤的白疊子,專門賣給京裡的權貴們,忙都忙不過來。那可是京裡頭獨此一家的生意,爹你能想得出這樣的門道兒來?”
方老爺子被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