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坤點頭,“明瞭。”
範謹高興道:“今日這趟可沒白來!”
秦致坤道:“也幸虧你來了,解了我不少的惑。”停頓片刻,“不過那小子要扳倒他老子可不容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吶。”
範謹充滿信心道:“無妨,並不止他一人,還有我們這些願意追隨陛下的人都站在他那邊,我們不求什麼,只求朝廷清正嚴明,給百姓公道,還世道太平。”
聽了這番話,秦致坤欣慰道:“你這狀元郎,值!”
難得遇到志同道合之人,兩人又嘮起了翰林院裡的差事,完全把官貸一事拋之腦後。
範謹談起皇帝趙章,說他雖年輕,但心胸開闊,是個聽得進話的人,若大燕朝堂被清理乾淨,往後定會越來越好。
又說起以後會試會採取糊名和重新抄錄防止作弊等事。
秦致坤也覺得這法子甚好,重新抄錄後卷面上就不會留下痕跡,考官是沒法辨認哪份答卷是誰的。
兜了大半圈子總算轉回官貸這事上來,秦致坤心中疑惑,知道這事藏著蹊蹺,當時倒也沒有說出來,只道:“回頭我還得仔細琢磨琢磨。”
範謹笑道:“此乃利民之策,若官府能提供官貸救急,百姓就不會輕易賣耕地了,確實可以有效防止土地兼併這一禍事。”
秦致坤點頭道:“土地兼併確實不妙,有了自耕地,才有了紮根的地方,百姓沒有地種養不活家,就會造成人口流動,流動的人口多了,遲早生出禍端。”
範謹:“王侍郎說這法子是秦寺正你想出來的,你以前做了十多年縣令,必然知道百姓的苦,才會想出這樣的法子。”
秦致坤緩緩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他其實很想去問王簡,我什麼時候跟你嘮過這茬?
但見範謹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樣子,他又覺得暗爽。
岳丈嘛,肯定要有拿得出手的東西來令小輩欽佩才行。
不過心裡頭同時又心虛,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是這個大理寺正兼職幹起了戶部財政該乾的差事來。
待範謹回去後,秦致坤坐在書房裡絞盡腦汁琢磨王簡怎麼會把這事安到他的頭上,總不會空穴來風才是。
正細細思索,方氏不知何時進屋,好奇問:“老秦,範謹來這兒作甚?”
秦致坤回過神兒,“他今日可來得好。”
方氏:“???”
秦致坤高興道:“以後咱們一家老小的腦袋都能保住了。”
方氏:“???”
秦致坤到底藏著心事,也未跟她多說其他,自顧琢磨官貸去了。
他是怎麼都想不透王簡為何要安這個名堂給他,不過既然差事下來了,擼起袖子幹就是。
當即命家奴備筆墨,把官貸的利弊分析一番,以及實施的方案琢磨了一份出來。
他有十多年的基層經驗,對老百姓的生活了如指掌,比王簡等人琢磨得更細緻周到,因為親眼看過,聽過,走過基層。
方氏看他興致勃勃琢磨差事,也未打擾,自顧去了秦老夫人房裡,說道:“方才範謹過來了一趟,留他用飯也說不用,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秦老夫人頗覺詫異,“他是來找元威的嗎?”
方氏點頭,“應是朝廷上的事。”頓了頓,“元威也是奇怪,跟我說什麼以後一家老小的腦袋總算是保住了。”
聽了這話,秦老夫人問:“他這會兒在作甚?”
方氏搖頭,“不知道在做什麼,只是忙忙碌碌的在寫東西。”
秦老夫人:“那晚些時候問一問他。”
結果秦致坤一直在書房裡,晚上還熬了夜。
到底是心繫百姓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