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裙都是藕荷色,成套的。
腰間用綢帶繫結,繡鞋也是淺色的,與牙色披帛搭配,整個人顯得清新秀麗。
方氏滿意道:“這些日抽條長個兒了,比以往窈窕許多,這才像個樣了。”
秦宛如:“我還要多吃,再長個兒。”
方氏敲了她一記,“少吃些,以後橫著長有得你哭。”又道,“勿要亂坐,仔細把一身衣裳弄皺了。”
叮囑完她,又去看秦大娘那邊的情形。
兩名婆子手腳麻利,開完面後,用溫水清理乾淨臉,塗上面脂滋潤面板,接著便是梳高椎髻。
其髮髻挽成單椎聳立於頂,二人配合得默契,因動作細緻,也折騰了好一會兒功夫,才算把髮髻梳理好。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徹底亮開了,方二孃等人也到了秦家。
眾人個個都穿得體面講究,秦志坤一身黛螺交領衣袍,外罩大氅,看起來精神抖擻,還真有一股子官威。
家裡的僕人忙忙碌碌,個個都跑上跑下的,前院兒一片紛繁,後宅裡則安安靜靜。
秦宛如趴在門口看兩個婆子跟秦大娘梳妝,沒過多久段珍娘也來湊熱鬧。
兩顆腦袋擠在門口,段珍娘說道:“京城裡就是不一樣,當初我嫁人時哪有盤這般好看的髮髻。”
秦宛如好奇問:“大姐盤的是什麼髮髻?”
婆子答道:“是高椎髻。”
新嫁娘化的妝容也是極其濃郁的,要顯得喜慶才好。
花鈿,面魘,一個都不能少。
秦大娘原本白皙淡雅的臉蛋經過兩個婆子的打理,一下子從天寒地凍的素墨山水變幻成了春日裡的色彩紛呈。
她吃驚地望著銅鏡中的那張臉,幾乎認不出自己來了。
秦宛如笑道:“大姐真好看。”
秦大娘半信半疑,“真的好看嗎?”
段珍娘也道:“好看,這才是新嫁娘的模樣。”
也在這時,方氏進來問兩個婆子還需要多久,因為他們接到訊息,說賀家的迎親隊伍已經走到半道兒上來了。
婆子不慌不忙道:“主母無需著急,誤不了時辰。”又道,“新郎官兒要進秦家的門,還得對飛花令呢,得好好攔一攔他們,殺殺威風,以後閨女嫁過去了才鎮得住夫家。”
這話把人們逗笑了。
段珍娘興致勃勃道:“大娘,咱們要攔新郎官兒多久呀?”
秦大娘不好意思道:“隨便你們。”
秦二孃也探頭道:“大姐,我可是做足了功課要攔他們的,你若是隨便了,我就攔他們一上午,讓他們掏喜錢進門兒!”
秦宛如興致盎然道:“那敢情好,掏得越多越好,咱們對半分!”
眾人全都哈哈笑了起來,方氏也笑道:“沒個正經!”
前院兒從大門到前廳鋪了一條花毯,待她出去後,沒過多時,瑞王府那邊派來家奴送禮,夫妻倆前去接迎。
那家奴是瑞王府管事,夫妻二人曾見過,府裡送來的是一件翡翠蓮擺件。
碩大的翠綠荷葉下坐著一個幼童,那孩童抓著一把蓮蓬,蓮蓬上停留著一隻活靈活現的蜻蜓,雕工精湛,栩栩如生,叫人看著歡喜。
管事道:“今日家主實在走不開,賀家那邊也得去,還請主人家勿要見怪。”
秦致坤客氣道:“瑞王有心了。”
管事並未逗留得太久,臨走時方氏遣人打發了跑腿的喜錢,他笑呵呵地道了聲謝,這才走了。
兩個嫂嫂好奇地觀望那擺件,朱氏嘖嘖兩聲,暗搓搓道:“親王送來的禮就是不一樣,咱們只有眼饞的份兒。”
方二孃調侃道:“二嫂你的禮呢,什麼時候拿出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