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娘垂首道:“婚姻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憑爹孃做主。”
顏五娘又看向方氏,直言道:“我是個爽快人,不瞞夫人,咱們都是女郎家,誰不想房裡清淨呢,你說是嗎?”
方氏道:“這倒是大實話。”
顏五娘:“你是過來人,賀家的門第畢竟擺在那裡,賀二郎房裡連一個通房妾室都沒有,已經極為難得,如今賀家不計較門第前來提親,還是聘娶大娘子回去做正妻,可見其誠意。”
方氏欲言又止。
顏五娘心細,很會說話,說道:“夫人有什麼話但說無妨,今日五娘既然受了命上門來,自然想撮合這樁姻緣,你們有什麼話只管說,只要是五娘知道的,必定如實道來。”
方氏想了下措辭,囁嚅道:“五娘是直爽人,我有一處不明,還請五娘解惑。”
顏五娘:“請講。”
方氏:“秦家與賀家的門第你是清楚的,誠意伯府找到你時,他們到底是何種態度?”
顏五娘“噢”了一聲,解釋道:“當時誠意伯夫人說了,他家二郎是在擊鞠賽上相中的大娘子,她也覺得大娘子的擊鞠技藝不錯,很有她當年的風範,既然他家二郎喜歡,便依了他上門來討回去做兒媳婦。”
聽到此,方氏感到不可思議,“就這樣?”
顏五娘:“對,她確實是這麼說的。”
方氏看向秦大娘,秦大娘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方氏還是覺得這個理由無法說服她,主要是兩家的差距太大,簡直是雲泥之別。
這不,顏五娘看出她的疑慮,又說道:“不瞞夫人,賀家的情形不知你聽說過沒有?”
方氏:“???”
顏五娘耐心解答:“誠意伯只有兩個兒子,皆是嫡出,嫡長子自小體弱多病,活一日得一日,這是京中人都知曉的。長子已經如此了,往後賀家的前程全靠次子支撐,故誠意伯夫婦很是疼寵二郎,事事都依著他。”
方氏輕輕的“噢”了一聲,若有所思。
顏五娘繼續說道:“既然二郎相中了大娘子,生了求娶之心,誠意伯夫人多半會順他的意,所以這樁姻緣應是二郎自己的意思。”
這一解釋倒也說得過去,若是父輩,肯定是看不上秦家的,但小輩就不一樣了。
不過方氏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秦大娘則一言不發,從頭到尾都很鎮定。
顏五娘頗為欣賞,確實端方穩重,是個上得了檯面的人。
她在這兒說了許久,方氏要等秦父回來商量了才能做決定。
顏五娘倒也理解,那畢竟是當家人。
雙方說妥後,顏五娘起身離去,方氏送她出門。
哪曉得兩人剛出前廳,就見僕人來報,說蔡娘子上門來了。
方氏:“……”
兩個官媒娘子湊一塊兒了,這是要幹架的節奏啊!
果不其然,顏五娘見她面色不對,試探問僕人道:“可是官媒娘子蔡麗娘?”
僕人老實回答:“正是蔡麗娘。”
同行相見分外眼紅,更何況蔡麗娘還曾跟顏五娘搶過人,雙方不對付,整個官媒行業都是知曉的。
顏五娘一聽到仇家上門來了,啐罵道:“這惡婆娘,真是冤家路窄!”
當即衝了出去。
方氏暗叫不好,也趕緊追了上去。
上回蔡麗娘來過秦家,當時方氏表現得非常高興,並且對男方的各方面都很滿意,心想易家這門親事大機率是鐵板釘釘的。
誰料她剛進門,就見顏五娘朝她衝了上來,扯開嗓門道:“蔡麗娘你這老虔婆,又上門來敗我好事是不是?!”
蔡麗娘沒料到會在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