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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盯著她喝藥只是為了方便抓她去眼皮子底下習畫。
雲鶯一面無言以對,不明白皇帝為何執著於此,一面覺得自己這病怎麼都得多養一陣子才能好。她既不高興不得不待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被監視,同樣叛逆心起,只想借生病多磨蹭一天是一天。
卻不知皇帝日日來清竹閣陪她吃飯、看她喝藥,原本單純是出於對她的關心,以及想著她生病不能去勤政殿,他便多抽空來看看她,藉此同她拉近些距離。
但是在聽見雲鶯心裡的小九九以後,這份心思也不那麼單純了。
見她心灰意懶端起藥碗,趙崇眼底浮現淡淡笑意,同樣不甚理解她為何如此抗拒習畫之事。
只越見她抗拒,便越忍不住想逗弄兩下。
不過今日仍有許多事情亟待處理,無法在清竹閣多留。
是以看著雲鶯灌下湯藥,趙崇暫且放她一馬:“愛妃今日且好生休息,明日朕再來看你。”
然而以為確認皇帝一片閒心的雲鶯第二天無疑未病癒。
乃至晌午病歪歪躺在床榻上,不曾起身,時不時還要咳嗽兩聲。
趙崇見雲鶯一本正經在他面前裝病,昨日窺聽她心聲而生出的那點促狹之心再次被勾起來。他立在床榻旁看著拿帕子掩唇假作咳嗽的雲鶯,眉頭輕擰,關心道:“愛妃的病怎似比起昨日又變得嚴重??了?可曾命人請太醫來看看?”
“些許小病,想來再將養幾日便無礙。”雲鶯臉不紅心不跳說,“陛下最近總來探望臣妾,臣妾心中感動,卻也憂慮,讓陛下費心了。”
趙崇道:“總要看著愛妃病癒才安心。”
委婉勸皇帝不必再來卻不被領情,雲鶯笑容乾巴巴回:“多謝陛下關懷,臣妾不勝榮幸。”
“愛妃客氣了。”趙崇嘴角微彎又話鋒一轉,“只是愛妃一場病遲遲不見好,習畫之事一再耽誤,朕也有些憂心。這樣耽誤下去,會不會趕不上在秋狩之前學有所成,也不知愛妃能否與朕秋狩同行。”
雲鶯:“?”
習畫和秋狩有何關係?
這兩者之間原本自是不存在關係的,但皇帝將它們扯在一處,雲鶯很快明白,皇帝應當是懷疑她裝病逃避去勤政殿習畫,故意拿秋狩出行來壓她。
言下之意,她若不肯乖乖習畫便要收回准許她秋狩隨行的允諾。
這亦是赤條條的威逼利誘。
雖然盼著秋狩可以出宮遊玩一番,但皇帝如此,叛逆心更甚的雲鶯不願意屈從他“淫威”。
心下腹誹兩句趙崇的言而無信,她不掙扎,不分辨,直接選擇放棄秋狩隨行,佯作沒聽明白,無辜道:“臣妾也盼著早日痊癒,眼下這般情況卻急不來,大抵只能慢慢將養著才行。”
趙崇見雲鶯對他提及秋狩之行無動於衷,也不以為怪。
他當下卻又無端輕嘆一氣。
“約莫只能如此了。只是朕本想著再過得一個月,雲將軍要回京述職,又恰逢中秋佳節,若這些時日愛妃學有所成,正好給愛妃一點獎勵,譬如趁著團圓佳節,讓愛妃與雲將軍、雲夫人見上一見。奈何愛妃生病,無法習畫,看來此事不得不作罷了。”
雲鶯聽言怔一怔。
她去看趙崇,見趙崇眸藏笑意,懷疑他的話不可信:“陛下是在說笑嗎?”
趙崇挑眉:“君無戲言。”
雲鶯心口猛然跳了下,猶不怎麼敢相信。
這是允她和爹孃在中秋佳節見面?
愣怔過後,雲鶯回神,當即從床榻上下來與趙崇深福謝恩,將此事坐實:“臣妾謝陛下恩典。”
悄然抬眼去看皇帝,她心下仍有兩分不確定。
應該不會反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