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行禮請安,方才回答說:“臣妾從小庫房翻出一匹料子,想著給阿黃也做身衣裳,正在瞧合適不合適。”
做衣裳?
趙崇覷一眼那隻搖著尾巴的波斯犬,記起什麼,心裡酸溜溜的,他的愛妃倒是從不曾給他做過半件衣裳。
哦……
不說衣裳了,什麼香囊玉墜之類的小物件也是從來沒有的。
人是不能和狗比。
指不定還要比不上一隻狗。
想到自己連如同波斯犬這般的待遇竟都沒有,趙崇內心更一陣泛酸。
“愛妃近來在忙的事,原來便是給這波斯犬做衣裳?”
雲鶯直覺皇帝像話裡有話,但她給爹孃做寢衣、做護膝、繡香囊,給小侄女做鞋子、做衣裙尚且忙不過來,也不願意再多找事,便莞爾一笑說:“只是瞎折騰而已,陛下不要笑話臣妾才好。”
趙崇聽雲鶯心下唸叨爹爹孃娘小侄女,這麼多人卻全然沒有他的份,不由輕咳一聲,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言明:“說來愛妃至今卻不曾為朕縫製過什麼。”
未料想自己的愛妃心腸冷硬至此,竟然對他說:“臣妾女紅粗陋,不敢在陛下面前獻醜。”
心下更腹誹:【皇帝陛下難道會缺衣裳穿?】
趙崇:“……”
他自然不可能缺衣少食,亦沒有道理以身份強逼雲鶯為他費心做這些事。
趙崇又覷一眼忙著搖尾巴的波斯犬。
“若愛妃覺得自己女紅粗陋,以朕所見,也不必替這波斯犬做了。”
雲鶯看向趙崇,不解。
趙崇哂笑:“到底是波斯進貢的獵犬。”
雲鶯:“……”
皇帝這樣說,雲鶯也只能作罷。
但她心下兩分狐疑,難道今日心氣不順,因此連只狗也不放過?
趙崇:“???”
確實,現下心氣更不順了。
趙崇本不曾在意過雲鶯的女紅如何,也沒有惦記過要她為自己做什麼東西。可見她原也願意為旁人費這份心,甚至願意為一隻獵犬費這種心思,方才計較起來。
無奈他的愛妃一貫不解風情,不知投桃報李。
本也只是來看一看雲鶯在忙些什麼,確認過後,趙崇沒有多留。
似乎心氣不順的皇帝陛下沒有留宿清竹閣,雲鶯無什麼所謂。她領著宮人恭送趙崇離開後,讓碧柳將本來想給阿黃做衣裳的料子收起來便去沐浴。
一夜好眠。
翌日是七月初一,又到去朝暉殿請安的日子,病癒的雲鶯自然不宜缺席。
雲鶯踏入朝暉殿的同一刻,殿內坐著的妃嬪們相繼朝她看過來。
那些目光裡夾雜著嫉恨、豔羨以及來自沈婕妤的關心。
近來六宮除去雲鶯聖眷正濃外再無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