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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有這樣的本事,焉知不是他們終究有這般緣分?
趙崇一時覺得自己的心離雲鶯的心很遠,一時又覺得能曉得她心中所想,那段距離總可以拉近。
此刻心下的難受、苦澀亦昭示他對她的在乎。
最初對她的在意與許多旁的因由有關係。
可是如今,他心裡十分清楚,他在乎她、在意她,再不是因那讀心之術。
該怎麼做……
趙崇在昏暗光線裡靜靜望著帳頂繁複的花紋,內心湧動著立刻趕去月漪殿將話說與她聽的念頭,又知除去要打擾她休息以外,恐怕全無用處。他深吸一氣,反覆回想著雲鶯那一句“交付真心便不可能忍受對方身側有旁的人在”。
她其實不喜他去寵幸其他妃嬪。
只因無法左右、無從阻攔,索性不去在意,放過自己。
趙崇也想,自己如今若是從此再沒有讀心的本事,便能去寵幸其他人麼?他試圖想象這種可能性,然而腦海唯一浮現的卻是雲鶯的面龐,更無從想象自己若做下那樣的事情往後要如何面對她。
可單單遣散後宮便能讓雲鶯接受他的心意嗎?
趙崇認真思忖,僅得到否定的答案。
誰讓他是皇帝啊。
趙崇苦笑,因為他是皇帝,所以遣散後宮或有些阻力,可有朝一日反悔,卻無非抬抬手的事情。
他不能指望自己做點兒什麼事情便盼著她心生感動、感激涕零。
何況將心比心,換作他是雲鶯也是做不到的。
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同樣不是憑藉一日兩日、三日五日便可以達成的事情。
分明看清楚做出這個決定以後,依然困難重重,偏想明白這些,趙崇心緒變得輕鬆了幾分。
又想有些話,應該雲鶯親口告訴他才好。
比如她十四歲那年其實見過他。
如若有一日她願意說出口,願意對他吐露心聲,才是真正接納他的表現。
要理解她的心,更要有足夠的耐心。
否則不如放她離去,起碼自由自在,不必被迫困在宮中陪著他。
趙崇心中幾分悵惘與沉悶。
不過他向來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他足夠誠心,雲鶯定會明白他的這番心意。
輾轉一夜的趙崇幾乎沒休息便起身去上早朝。
雲鶯倒是睡了個好覺。
起身後,洗漱梳妝,碧柳帶宮人送早膳進來,雲鶯坐在桌邊準備用早膳時,有小宮人進來稟報說顧美人來了。雲鶯讓人把顧蓁蓁請進殿內來。顧蓁蓁入得殿內,即刻上前福身同雲鶯請安見禮。
“可用過早膳?”
雲鶯示意顧蓁蓁在桌邊坐下後,問過又吩咐道,“添一副乾淨的碗筷。”
顧蓁蓁入了座,看一看周圍服侍的宮人,壓低聲音:“娘娘,嬪妾有幾句重要的話想說。”
雲鶯便讓殿內的小宮人退下,留碧梧和碧柳兩個人在。
顧蓁蓁雖更希望只有她和雲鶯二人說話,但礙著碧梧同碧柳是雲鶯的大宮女,不好置喙,她便道:“娘娘昨日隨陛下去先農壇行耕耤禮,或有所不知,昨日良妃、婁昭儀同不少妃嬪去了永壽宮向太后娘娘請安。嬪妾同往倒不為別的,只是想知道她們的用意。”
雲鶯不緊不慢喝一口牛肉粥:“她們去跪請太后娘娘勸陛下雨露均霑。”
顧蓁蓁瞠目:“娘娘如何曉得?”
“很難猜嗎?”雲鶯輕輕扯了下嘴角,“太后娘娘定也不曾拒絕,因為這件事理當如此。”
顧蓁蓁愈瞪大眼睛,太后娘娘確實沒有拒絕。
“所以顧美人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