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把手段和心機用在自家人身上,那還有什麼人情味可言?
寧寂本身就是多疑之人,就算是血脈相連的女兒,他也很難在一開始就給予百分百的信任。
所以,他欣賞寧粱的小心機,卻不會認可寧粱。
寧粱一直以為寧寂給過她選擇,但實際上並沒有。
寧寂認準了寧粱不會認他,所以他才會在拜師宴結束後的那天,和寧粱說了那麼一段話。
伸出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會被拒絕。
最後,他確實被拒絕了。
只能說,薑還是老的辣。
論絕情和薄情,寧粱和寧寂,比還是差遠了。
奚彥不知道寧寂拜師宴那天發生了什麼,他也不知道寧粱當場喊過寧寂「爹」。他對寧粱僅有的瞭解,全都來自寧寂的那兩句話。
除此之外,他還知道寧粟、寧粱兩姐妹情誼淡薄。
乍一眼看到這個提醒,他最先想到的就是這是一個陰謀。
寧粱會那麼好心?
她不主動害穀子就不錯了。
寧寂收起玉牌,輕描淡寫地說,「她可能確實遇到麻煩了。」
來自暗殺堂的暗殺,渡劫期大能的必殺一擊,還有這一條來自寧粱的預警,這樁樁件件都預示著有什麼陰謀在他們父女倆身邊上演了。
如今,可能快要到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一刻了。
寧寂站起身,說,「我先去問問情況,粟兒這一覺會一直睡到明天中午,你在這邊看著她。玉牌我先拿走了,免得她看到影響心情。」
奚彥還是第一次聽到寧寂說這麼長的話。看來,可能真的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
虛光真人冷眼看著癱如爛泥,心頭血被取了大半的寧粱,煩躁道,「還是不行。莫非,只有她的孿生姐姐才可以?」
他身後,身穿黑色斗篷的陌生人發出了喑啞難聽的嗓音,「那就把她的孿生姐姐抓來。」
虛光真人忍不住嗆了一句,「你去抓一個試試?」寧粟身邊有寧寂保護,想要把寧粟抓來,還真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
好在,寧粱雖然沒大用,但她的心頭血還算有點小用,成功給他女兒續了命。暫且留她一命。
穿斗篷的修士陰測測提醒道,「主人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你最好儘快將那人獻上,否則……」後面威脅的話不用明說,虛光真人就已經意會。
等修士離開後,虛光真人才一臉冷汗地癱倒在椅子上。
這些年,他一直受命在找一個體質特殊的人。
這個體質特殊的人,會是修真界唯一的一個容器——一個可以容納高階修士,被高階修士奪舍的容器。
眾所周知,這一方小世界是沒有「奪舍」一說的。無數大能,任他曾經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等到坐化那一天,他們也無能為力。他們不能透過「奪舍」來延長自己的壽命。
但幾百年前,有一個訊息開始在大能之間流傳。
據說,這方小世界即將出現一個完美容器。奪舍這件事,可以從「不可能」成為「可能」。
聽到這個訊息,無數壽元將近的高階修士都在心裡打起了主意。
一個午後,一個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修士找到了他,並交給他一樣東西。
修士告訴他,只要那個容器出現,這樣東西就會起反應。他作為問仙宗的落霞峰峰主,每一次問仙宗收徒,他都有資格旁觀。屆時,他就可以透過這樣東西判斷容器有沒有出現。
他猜測,得到這個東西的人不止他一個。其他宗門的峰主大概也收到了這個東西。
他原本也不想的。
奈何,他打不過那個斗篷人。那個斗篷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