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繼蘭根本就不想跟他廢話,直接告訴他:「她不在我這兒。你是他老公,居然要來問我這個丈母孃她人在哪兒?你不是很厲害嗎?找個人難道很困難?」
說完就把電話掐了。
沈述看著忙音不斷的電話,心裡一陣發堵,偏偏無法反駁,無話可說。
他像一個中了劇毒卻不知道的人,如今才痛徹心扉。
有一些東西,就像毒藥一樣滲人骨髓裡,不知不覺間,已經擺脫不了。
沈述剛想讓魏凌去找人,虞惜回復他了,很簡單的一句話:[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沈述說不清是憤怒還是無力,如果她能說話,他這會兒一定一個電話打過去,可偏偏她不能說話。
聊天文字太有歧義,他想了又想還是隻問了一句:[你在哪兒?]
[公司有宿舍。]
沈述猶豫了會兒,把那句「我去找你」給刪了,不想逼她太緊了。
血淋淋的傷口撕開以後,總要一段時間才能結痂。
而且,他也有點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她。
理智告訴他,不應該拘泥於過去,名為驕傲的那根弦卻在不斷地跳動,讓人矛盾不堪。
沈述有生之年,從未感覺到如此的挫敗。
禮拜六,沈媛約他去潭拓寺上香。沈述本來不想去,江辭發話了:「去吧,我看你最近氣色不太好,印堂發黑,聽說那邊有個大師很靈的,你去看看,順便讓小媛給你撒點鹽,去去晦氣。」
「媽你還信這個?」沈述無語凝噎。
「對神明要敬畏些。」江辭翻他。
沈述雙手合十,表示為自己的不當言行誠懇道歉。
江辭放過了他,揮揮手示意兩人快點滾。
走到外面,沈媛早就穿戴齊整在等她了,一身鮮亮的棒球服,馬尾扎得老高,笑容爛漫,把春日的氣息完全展露在臉上。
看到他過來,她還揮舞了一下手裡的棒球棍。
沈述在距離她兩米遠的地方就停住了步子:「你這是去上香還是去郊遊?」
沈媛笑:「上完香再去郊遊,不衝突嘛。」
沈述竟無言以對。
沈媛哈哈笑著湊上來,跟他一道往外走:「哥,你和嫂子是不是吵架了?這段時間都沒見你帶她過來?」
沈述神色如常:「沒有,我們很好。她忙著換工作呢,我不好打擾她。」
沈媛沒多想,努努嘴,又笑嘻嘻湊過來:「我生日快到了,你送我一件生日禮物好不好?」
沈述:「你要什麼?是z家的高定禮服還是又看上了哪輛限量款跑車?你告訴謝浦,讓他給你去買吧,別為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煩我。」
「都不是,我想要拍一部電影。」
「電影?」沈述這次是真的納罕了,破天荒地認真打量了她幾眼。
沈媛氣惱地嘟嘟嘴:「你什麼眼神啊?」
沈述忍著笑意,信手按車鑰匙,開車門:「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高考300多分的你,竟然想要拍電影?」
「你就同不同意嘛。」她撲過來拽他的袖子。
沈述輕巧避過,人已經跨進車裡:「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
沈媛也鑽進去,就坐他旁邊:「好不好嘛?」
「老張開車,去西五環。」沈述對前頭的司機說。
沈媛又磨了會兒,沈述回頭看她:「你老實給我交代,你只是想拍部電影?」
知道他沒那麼好糊弄,沈媛笑嘻嘻說:「我想請譚叔來演男主角,我來演女主!」她捧著臉,露出花痴的笑容,大言不慚,「最好請全北京所有初高中的學生都來看!」
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