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像女人一樣一次又一次地掉眼淚。
他死咬著自己的嘴唇,在被窩裡縮著肩膀抽搐成一團,就像戒毒三年的人再一次沾染上毒品的味道,飢渴已久的軀體重溫蜜糖的滋味,快感排山倒海,捲土重來,沖刷著他的四肢百骸,讓他從痛苦中暫得解脫。
這一放縱與自甘墮落使三年自虐般的忍耐都前功盡棄,無異於飲鴆止渴,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然後再一回泥足深陷,不得翻身……
何晉抱緊自己,雖然在哭,但那不再是絕望的哭泣,而是幸福的眼淚,他想象著是秦煬抱著他,沉浸在這片刻的幻想中,一遍遍叫著對方的名字,無法自拔。
週一上班,何晉趁中午午休時去醫院開了些消炎藥,走在路上,何晉奇怪地回頭,總覺得有人在跟著自己,但看了看身後,又沒見到有什麼行為舉止奇怪的人。
回到單位,何晉吃了點藥,趴在桌上小憩了一會兒。
工作後第二年起,他明顯感覺自己的體力開始不如從前,讀書時作息規律,從早到晚精神奕奕,現在中午不睡就下午崩潰,何況現在還發著低燒,體虛無力。
昨晚那句“是”後,秦煬沒再發簡訊,何晉也沒回。
兩人維持著這個古怪的平衡,誰都沒再往前一步,各自生活,相安無事。
何晉不敢存秦煬的號碼,只是有事沒事就會去看一眼僅存的那兩句對話,而那串陌生的數字早已在他一次次地回顧中,倒背如流。
傍晚,秦煬收到小周今天觀察到的資訊——
“何先生在xx單位上班,早上七點四十五出門,八點二十左右到公司,中午去了一趟xx區中心醫院,掛急診看感冒,配了消炎藥,下午五點準時下班,現已回家。”
感冒?秦煬皺起眉頭,應該不是感冒吧,估計是那天做得太狠,那裡沒癒合,發燒了。
他轉到與何晉的對話介面,想關心一句,問問他身體怎麼樣了,可剛打了一個“你”字,秦煬就黑著臉刪掉了!
昨晚何晉得知自己是秦煬後,一句話都沒再回,秦煬現在根本拉不下面子跟何晉主動說話——憑什麼三年了還得老子去熱臉貼冷屁股?為什麼不是何晉主動給我發簡訊!?
秦煬問小周:“他的感情狀況調查得怎麼樣?”
小周:“找了當地的偵查社,明天才能拿到資料。”
秦煬收了手環,反正早晚這人都是自己的,不急在一時。
週三,何晉的身體好多了,晚上吃飯時,何母猶豫良久,又忍不住問到:“欸,你跟段書蓉在聯絡嗎?”
何父若有所思地看了何母一眼,何母回瞪他,繼續看向何晉,提點道:“上次打電話時姑娘說對她你挺有好感,但你是男孩子,還是要自己主動點,別老讓人家姑娘開口。”
何晉被何母一提醒才想起這茬,他面上波瀾不驚道:“哦,我正要請她吃飯,一會兒我問問她明後天晚上有沒有空,她說她平時下午五點半就下班了,跟我時間差不多。”
何母直點頭道:“好好好,就是得找機會多見見,多接觸接觸!那明晚我就不準備你的晚飯了。”
何晉眼角抽了抽:“……也不一定是明天見面呀。”
吃過飯,何晉就發簡訊約段書蓉,對方同意了,何晉想著明天並不是去加深交流的,而是去表明斷交態度的,一時心存內疚。
“怎麼說?跟她聯絡了嗎?”何母倒了果汁給何晉喝,急切地詢問。
何晉點點頭,亞歷山大:“嗯,那我明晚就不回來吃飯了。”
何母面上一喜,交代道:“明晚吃完飯記得送人家姑娘回到家後再回來!”
何晉:“……”好奇怪,咋感覺他媽像是突然變了個人呢?(=_=)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