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自己這是無形中被人考了一道,心臟狂跳的閻海匆匆忙忙地向著看臺的出入口趕去。還沒到出入口,閻海就看見出入口有人不斷推推擠擠地沖了出來。那是些膽子特別小又特別容易慌亂的學生。
這些學生衝出看臺出入口才像是解了魔怔一樣大口地喘起了氣,誰也沒有太在意自己身邊的都是誰。一開始想要往回走以避過這些學生的閻海見狀乾脆心一橫靠了過去。他臉色並不好看,混在推擠出來的學生們當中倒也像個被嚇得慌了神的膽小鬼。
常舒陽走得不慌不忙。現場警備人手有限,監控攝像頭又還沒有恢復。金芳仁的手下們忙著關心自家老大以及自己的飯碗,十有八/九正向主席臺趕過去。等這些人得了命令來抓自己,自己早就從市體育館裡脫身了。
此時,遠在高層公寓裡的聞暮雨正在睡眠之中。話雖如此,她睡得並不安穩;緊蹙的眉頭、不均勻的呼吸以及忽高忽低的體溫註定她隨時都有可能醒來。
或許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最近每個晚上她都會夢見楊玉潔那張得意又醜陋的臉,李全那佞笑著對自己伸過來的手,李立那雙冷漠又鄙薄的眼,梁宇軒、牛愛琳、錢可兒、朱雯不屑一顧又尖刻入骨的視線。
還有,李雲那無頭的屍體。
「——————————」
倒抽一口冷氣,聞暮雨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她冷得瑟瑟發抖,又熱得出了一身的汗。睡裙黏在她的肌膚之上,帶來了令人不快的觸感,她卻是無心去管。只瑟瑟著抱緊了自己的雙臂。
……為什麼自己就重生在了三個月前呢?如果自己重生在十年前、三年前,甚至是一年前,自己就有可能保護父母、保護住自己最重要的家人了。
獨自活著,獨自承受被人奪走至親至愛的痛苦。重生究竟是上天給自己一個活下來復仇的機會,還是上天對自己過去的無能愚蠢的懲罰呢?
第67章
想得多了,聞暮雨也就有些怔忪。寂靜之中,被灰白的光線塗抹了整個身軀的她緩緩地恢復了平靜。
——重生是上天對自己得懲罰又如何?得了懲罰更該明白一個道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若不想被人刮鱗剔骨、拆吃入腹,便只能化為刀俎。即便無心化為刀俎魚肉他人,也不能做弱肉一塊。
弱肉強食。明知自己羸弱卻還不拼命變強的弱者,註定沒有生存下去的權利。
因為噩夢,聞暮雨睡意已經全無。她索性脫了睡裙去淋了個浴。溫熱的水流撫過她烏黑的發,蒼白的臉以及疲憊的身體,帶走了些許的倦意,卻是帶不走潛藏在聞暮雨心底深處的殺意與恨意。
這個時候,躺在附屬醫院裡的楊玉潔早已醒來。早些時候她一見到兒子,一雙老眼就被淚水所浸泡。這些天來所受的委屈、驚恐、不滿不甘全部都化為眼淚從淚腺裡湧出去,楊玉潔可憐兮兮地哭著向兒子伸出了手。
「兒子——」
「你和我爸究竟是怎麼了?」
開口就是語氣不善的質問,李立也不問自己的親生母親一句:「你還好嗎?」他的神情中沒有一心半點兒的關懷、憐憫或是同情。倒像是嫌楊玉潔和李全給自己添了不少麻煩那樣一臉的嫌棄。
「怎麼好好的我爸就動起手來了?」
李立才不管楊玉潔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話而怔住,神情中的希望一下子如泡沫般破滅。光是叫李全一聲「爸」就已經讓他感到了無限的羞恥。再想到自己面前這個看起來可憐的老婦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李立更加心煩意亂。
之前醫院裡的楊玉潔還沒醒,李立看了她一眼,等著護士來查過房就去向醫生打聽了楊玉潔住院的相關事宜。大清早的,醫院裡醫生不多,唯一一個有空的年輕醫生正要下班。雖然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