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吳這麼一說,楊玉潔就成了集所有劣性為一身的蕩婦。婚內出軌的全部責任都成了她一個人的東西。
財務本就不待見楊玉潔這樣水性楊花的女子,現在李全還讓她不快,她自然是要刺一刺李全的。李全豬肝色的臉果然又黑又紅了一下。輕聲的哼笑從四周傳來,四周的人紛紛用若有深意的視線交換著眼神。被這些人的眼神盯著,李全說不出的難受。
「我家那口子就是你們廠的楊玉潔嘛……」
李全擠出個笑來,這個笑卻比哭還難看十倍。
「噢,楊玉潔啊。就是那——個楊玉潔啊。」
刻意咬重了「那個」兩字的音,財務冷笑一聲:「你今天怕是在這裡找不到她了。她請假好幾天了,你這個做人老公的難道不知道?」
「嘻嘻……看他那慫樣兒,難怪他那口子欲求不滿外面到處找男人呢!」
「你這口無遮攔的小心點!小心人聽見了過來撕爛你的嘴!」
「就他?嘻嘻嘻……」
輕聲的調笑鑽進李全的耳朵裡,刺激著李全的鼓膜與大腦。財務這短短的幾句話把李全推進了冰火兩重天裡。羞憤如火燒得他渾身都疼,偏偏他人奚落諷刺的眼光和聲音又讓他如墜冰窟,冷得牙齒都幾乎打顫。
楊玉潔給自己戴綠帽子的事情李全早就知道了。只不過他自己也不是個乾淨的,就睜隻眼閉隻眼,大家面上都過得去,也省得鬧到人前被人笑話。現在可好了,這廠子裡誰都知道自己是隻綠得發黑的大王八。想必之前小區裡那些眼神輕蔑地看著自己還嘀嘀咕咕的人也都知道了這些家醜吧……
大男人的自尊心哪裡受得了這種言語攻堅外加陰陽怪氣的打量?一想這一切全是楊玉潔造成的,李全就恨的牙癢癢。
「她……請假了啊。」
臉上已經快掛不住了,面上最後一點矜持李全還是要維護的。他哂笑著小聲道:「也不跟我說一聲……」
李全說著就要走,哪知財務還不放過他。
「慢著——」
扶了扶老花眼鏡,財務補上兩句:「你告訴楊玉潔,她再請假就別來了。我們這兒可養不了嬌滴滴的大小姐,也不喜歡養吃東西不忌口也不怕得病的人。」
財務這話可就說得難聽了。一邊說楊玉潔是嬌滴滴的大小姐,沒事就請假。一邊還諷刺楊玉潔到處和男人亂搞也不知道有沒有染上什麼爛病。
李全只覺得一口老血憋在喉嚨口,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他和楊玉潔過了這麼多年日子,除了開頭那幾年,其他時間都是他在委曲求全。被人恥笑他怕老婆他還能找藉口說自己這是愛老婆,被老婆戴了綠帽子他也權當沒發現。反正撕破了臉大家都不好看,誰也得不著好。為了自己的老臉著想,也為了不在兒子和外人的面前丟份兒,李全已經壓抑了太多對楊玉潔的不滿。
可是再慫的狗它也是有底線的不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遑論李全還不是隻真京巴狗。他是個人,是個男人;是個以前也被楊玉潔捧到過天上去的大男人!
李全說不出話來,血液全往腦袋上沖,腦袋像要爆炸一樣的疼,人也哆哆嗦嗦起來。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一準出事兒,李全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哎喲我的媽!你們看見了嗎?他剛剛那眼神!」
「看見了看見了!笑死我了!」
「梅姐說得真好哇!不忌口遲早要出事的!」
「這不是已經出了嗎?哈哈哈哈哈!」
嘻嘻哈哈的玩笑聲從李全的身後傳來,顯然是辦公室裡的人有心不加避諱。這讓李全更恨也更怒。他想掐死每一個說他慫的人,更想讓害得他被這麼多人笑話的楊玉潔不得好死!
「哎、看他那慫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