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思已經是明擺著的了:梁玉媛和梁悅中必定得有一個人去出賣皮肉。梁悅不會讓這個人變成自己,她自然只會冷眼旁觀妹妹自己作死了。
「我力道會不會重了點兒?」
像是沒有發覺自己一低頭,衣領就會露出些胸部來。來這按摩店工作了不少日子的梁悅柔聲問著,順便還清純可憐地眨了眨眼睛。她那全心全意侍奉的模樣頓時讓客人樂開了花。
「不會!不會!你接著按、接著按!」
客人這麼一說,梁悅喜上眉梢,果然更加努力地按起了客人的腳。身體壓得越發低了下去,胸也是露得更多。
眼睛大吃豆腐,雙腳也被按得舒爽,客人滿意地打量著梁悅,心裡想著明天還要來享享福。
見梁悅低著頭不動,付錢就是為了能好好享受的客人沒了耐性。他動了動腳,口齒不清地催促道:「還有一刻鐘哇,你怎麼不動了咧?」
梁玉媛沒想到客人會好巧不巧地在聞暮雨眼看就要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出聲。聞暮雨那冰涼的目光亦在此刻如同泉水一般緩緩地傾落到了她的身上。
被看到了。
被看到了……
她最落魄最難堪的樣子被聞暮雨看到了!!
剎那之間,羞憤與不甘統統化為惱怒從梁玉媛的血管裡湧出,她只覺得自己身體裡的血液都往自己的腦袋和心臟裡沖。沖得她的腦袋像是要燒起來,沖得她的心臟像是會脹爆破裂!
「不就十塊錢嗎?!我退給你!你找別人揉你的臭腳去吧!!」
梁玉媛說著就把手裡的腳用力一扔。客人沒有半點準備,只聽「哎唷!」一聲,那隻塗了油的腳就磕在躺椅上發出了聲響。
「你、你——!!」
腳沒被磕得太疼,自尊心卻是被梁玉媛磕了個粉碎。那客人指著梁玉媛,氣得是半天都說不出句完整的話來。
聞暮雨在旁邊瞧著,算是明白了梁玉媛和梁悅怎麼會淪落成做了洗腳妹——梁家人的作死勁兒真是無人能出其右。以前有梁宇軒約束給他們,他們縱然再蠢笨也還是知道要聽家裡唯一一個聰明人說的話。梁宇軒這狗頭軍師一不在,梁家人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和脾氣。到了該夾著尾巴做人的時候非要囂張,無怪乎事事不順,過到了這種人生都|操|縱在他人手中的日子。
「我算是明白咧!我這是花錢受氣來咧!」
糙漢客人氣得急了,也不管自己還赤著腳,站起來就對工友們道:「走咧走咧!這種破店誰還要來咧!留下來就是被人當笑話!被人看不起辛辛苦苦賺來的十塊錢咧!」
頓時,六七個漢子都先後站了起來。不是他們真的覺得自己被看不起了。而是現在有個絕好的理由賴掉十塊錢,他們相當於是免費享受了個一刻鐘的足部按摩還不必被人說閒話!誰讓先血口噴人的是這店裡的洗腳妹呢?說出去別人只會罵這個臭洗腳的還把自己當公主了。
「走走走!」
「怎麼能讓人看不起!」
漢子們說著就要往外走,收銀小妹一看不對勁,上前就要攔人,可她哪兒攔得住呢?這下子店裡一口氣少了三分之二的人。剩下三分之一的看起來也有點不大坐得住了。
「梁玉媛!」收銀小妹想起超哥那張臉,就因為恐懼而青了臉:「你這是要我怎麼和超哥交待?!」
然而梁玉媛只是雙手抱胸的白了她一眼:「你愛怎麼交待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收銀小妹一聽她這話,臉|色|更青上三分:「……你好!你真好!你等著!等超哥回來看他怎麼收拾你!」
「哼!」梁玉媛冷哼一聲,面上的不屑之|色|更甚:「我爸可是超哥的好兄弟!我倒要看看超哥怎麼收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