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雖然姓白,但他確實是毛氏兄弟里人稱「毛二哥」的毛剛的獨生子。
——誰都知道毛氏兄弟向來分工明確,大哥毛勇掌握著毛氏集團生意上的一切生殺大權,弟弟毛剛沒有哥哥那樣的商業才能,但在社交上很有建樹,所有和毛氏集團相關的社交問題全是由毛剛負責。今天的慈善晚宴名義上是毛氏兄弟主辦,事實上晚宴的行程、嘉賓的名單乃至毛氏一族的發言稿全是毛剛一手擬定,毛勇和其他毛家人只需要按照計劃出席就可以了。
毛剛是入贅女婿,妻子白婉柔是名門白家嬌生慣養的小女兒。白家強勢,莫說早些年毛氏兄弟還沒發跡,就算是到了現在,毛剛在白家人面前依舊抬不起頭來。白婉柔從小錦衣玉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唯一缺的就是一場刻骨銘心的戀愛。興許是看多了窮小子和富家千金的真愛故事,又或許是因為強烈地嚮往著悽美悲情的愛情故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白婉柔當年不顧一切地嫁給了毛剛,為了毛剛差點和白家決裂。因此白家人一向不喜毛氏兄弟。
毛剛娶白婉柔的目的本來就是利用白婉柔和白家搭上線,讓白家助自己和大哥一臂之力。白婉柔懷孕之後,毛剛便不失時機地主動向白家低頭求和。白家人沒有一個不暗恨毛剛拐走了白婉柔的,無奈木已成舟,白婉柔又是鐵了心的要跟著毛剛,白家人只能嚥了這口悶氣,提出讓毛剛入贅,並且兩人的孩子只能跟著白婉柔姓。
大夏人的意識裡孩子跟誰姓就是繼承了誰家的香火,可想而知毛剛有多恨斷了自己香火的白家。可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毛剛沒膽量和白家爭,更不敢和白婉柔離婚和白家正面對上;再說毛氏兄弟還需要白家的力量,於是毛剛就這麼順了白家的意,讓兒子姓了白。
「我要在哪兒做什麼是我的自由吧?」
白雲氣悶,說話自然不怎麼友好。生面孔的女子倒也不惱,她平靜且安穩地笑笑,把蕾絲手袋放在了白雲之前讓侍者擺在一邊的冰桶旁,接著又自顧自地從冰桶裡拿了香檳給自己也倒上一杯。
見女子如此自然地完成了一系列動作,白雲忍不住挑了挑眉毛:「你又是在這裡做什麼?」
抿了一口香檳,女子這才深吸一口氣、皺著眉頭笑道:「裡面太悶,我不習慣。」
女子的話說得委婉,神情卻不像她的話那樣輕鬆。大概是想起了什麼討厭的事情,女子臉上的笑容泛出了隱忍的苦澀。
夜風拂過,運送來些許室內的誇張笑聲。女子站在那裡,用纖細蔥白的手指按了按自己被風吹亂的頭髮。看著她把亂發拂到耳後的輕柔動作,白雲心中剎那間湧出了想要把女子這溫婉側顏畫下來的衝動。
不不不——自己不是早就決定了嗎?要放下畫筆,不再想畫畫的事情。自己的未來與繪畫無緣,不如趁早收心,不要再把多餘的時間浪費在畫畫這種無用功上。
是啊。畫畫又有什麼好的呢?不過是在一堆傷人身體的顏料裡呼吸著充滿雜質的空氣,對著白布或是白紙進行著徒勞的塗抹。天下能畫出好畫的人何其多!畫畫的人多自己一個不多,少自己一個不少!……況且,自己還沒有繪畫的才能。哪怕是拼盡全力地畫出了一幅自己覺得非常不錯的作品,那幅作品也沒能得到專業人士的什麼正面評價。
想到這裡,白雲在心中對著自己輕嗤一聲。索性又悶悶地再灌了自己幾口香檳。
白雲不說話,女子也不說話。兩人之間沒話好說,也就這麼維持著沉默。
起先以為女子和以往那些總是打著各種幌子想趁機接近自己的女人沒什麼兩樣的白雲等了半天也不見女子對自己進行勾搭,這讓他不由得有些好奇女子究竟要使出什麼手段來接近自己。
是欲擒故縱還是在等待時機?白雲想著便多看了幾眼女子。他這一看才發現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