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海有張很好看的臉。而這張很好看的臉也是張看起來非常輕浮的臉。常舒陽不僅不喜歡閻海滿嘴跑火車的性格,也討厭閻海這張只差沒在額頭寫「我會惹是生非」的臉。
精緻的五官,細膩的面板,略帶稚氣但比例無一處不優美的臉部線條,灼灼的目光,精氣神十足的表情。這樣的一張妖孽感十足的臉足以打動視覺動物們的心,也容易成為麻煩事的開端。
頂著這麼一張臉,性格又這麼天真……閻海要是個新兵蛋子,要麼得被欺負地想自殺,要麼就得做個「小先生」被人圈起來保護。
至於「小先生」這詞……「小先生」是常舒陽以前待過的部隊裡的黑話兒。「先生」對應「小姐」,意思等同於小倌。為了和「先生」區別,故意加了個「小」字再前。外人聽到「小先生」幾個字一時間不一定能想到那方面去,久而久之這黑話兒也就傳得廣了。
閻海不知道自己在常舒陽的心裡已經變成了一堆堆的零分考核表,但他本能地理解了身旁的這個男人對自己絕無好感的事實。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是什麼地方招惹到了這個男人,末了又因為自己被人無端討厭而也討厭起了旁邊這個會無端排斥自己的西裝男。
心裡想什麼都會擺到臉上,閻海那千變萬化的表情讓常舒陽內心的又是一聲嘆息:要是所有被自己刑訊的物件都能像閻海這樣就好了。自己什麼都不用問,什麼都不用說,他就把他全部的所思所想寫在臉上供人參觀了。這樣的人真的能幫上暮雨嗎?不……這樣的人不拖累暮雨就已經算是不錯了吧?
見常舒陽的目光狀似不經意地從後視鏡裡掃過自己,閻海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蛇盯住的青蛙,冷汗直冒。
為什麼自己非得被人用這種夾雜著不屑、不快、不滿的視線打量呢?閻海越想越不爽,脾氣也跟著湧了上來。而且這西服男……他居然用那麼熟稔的口吻稱呼那女人、稱呼聞暮雨。即使他不知道這西服男口中的「雲姨」是誰,他也有種感覺這位「雲姨」一定是對聞暮雨來說十分重要的人。
……聽著聞暮雨和這個西服男談論自己不認識的人,把自己排除在外,自己這心裡還真不是個滋味。要說為什麼……閻海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閻海現在只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行,這位大哥。既然你說你是「我爸爸」,我倒是要查查你這「爸爸」是不是我親爸爸。閻海眼珠一轉打定了主意,這下子他倒不惶惶不安也不再滿腹疑問了。
常舒陽察覺到了閻海在打什麼主意,偏偏他一時無法揣摩到閻海打的是什麼主意,只好再一挑眉,在一高其中一個相對人煙稀少的校門附近停下了車。
「謝謝你送我回來。」
一句不像是閻海會說的話從開啟的車門那邊傳了過來,常舒陽下意識地朝著聲源側頭,閃光燈立刻照得他的雙眼有一瞬間的失明。
「謝啦!」
用閃光燈閃了常舒陽一閃的閻海得意地露出一口白牙。拿著拍下了常舒陽整張正臉的手機,閻海一溜煙兒地朝著校門而去。等視覺恢復正常得常舒陽明白了閻海這是拍了自己的正面大頭照,他只能看著穿著一高女生制服的閻海的背影大刺刺地晃進一高的校門。
為了一張照片追進有保安守著的一高校門實在是不太理智,況且閻海拿著自己的一張照片又能做什麼呢?常舒陽無聲輕嘆,最後只是朝著一高校門看了一眼便又發動車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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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麒喊住了聞暮雨,待聞暮雨回過頭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要跟聞暮雨說些什麼才好。
這些天來福門署裡的雜事不少,龍麒想或許是自己的錯覺,周圍的人似乎都把雜事交到了自己的手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