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藍眼睛, 女巫的面容同記憶裡一樣陰鬱豔麗。後者看清幻獸的模樣輕輕挑眉, 嘴角同時拉開意味不明的笑容:“果然……”
他沒聽清安雅說了什麼, 但對方周身湧動的殺意卻無比凝重。按理說安雅並不知道他和青長夜的關係、對他這般厭惡實在有些反常。在米勒說話前, 安雅道:“你把他從棺材裡放了出來, 對不對?”
米勒一怔。
“一年前在帝都遇見你時我便覺得奇怪,你的靈魂氣息令我噁心,”在幻獸詫異的目光中安雅唇邊的笑容越揚越大:“你和我的氣息一模一樣。就像另一個我。我一直不知道為什麼有人能把他放出來,現在看來, 棺材上的魔咒將你誤認成了我。”
話音落時腐蝕性的黑色霧氣已然湧到了米勒身前,風元素將安雅的異能吹散, 烈火於女巫腳下綻放。出乎米勒意料, 他很輕易近了對方的身,拳頭落在女巫的腹部, 後者在巨大沖力作用下撞在了岩石之上。安雅豔麗的臉龐帶了鮮血,他扭過頭,脖頸扭轉時發出骨頭摩擦的聲響。那種奇怪的細響令幻獸愣了愣,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觸碰到的並不是一具活人的身體。安雅就像一具瓷器。
“你叫什麼名字?”
“……米勒溫克沃斯。”
“米勒, 天使的名字,”那個音節在女巫唇齒間咀嚼片刻,安雅笑了笑:“送你迴天堂,小翅膀。”
他的後背傳來劇痛,羽翼被腐蝕剝落的感覺清晰無比。安雅的手臂彷彿斷掉那般扭曲、五指卻緊緊抓住幻獸漆黑的單翼,他們隔得那麼遠,猩紅風沙飛揚,安雅不知怎麼隔空撕下了他的一翼。在感到劇痛時米勒下意識攻擊了向他探來的物件,安雅扭曲的手臂證明他也確實被襲擊了,但是……
焦糖色的眼眸微微睜大,他不可置信看見女巫破損的手臂重歸於好。安雅的面板表面出現了碎瓷般的裂縫、卻又於轉瞬間自愈。那一瞬間米勒意識到他很可能殺不了安雅,不僅如此,或許他還會死在對方手裡。米勒咬了咬牙,他的足底朝地面一蹬,反衝力使得幻獸靠近了女巫的胸膛,在安雅行動前他伸手朝向了對方的右胸腔,多種元素的異能匯聚於幻獸指尖,女巫的胸口出現了拳頭大小的血洞。安雅往後一仰避開了他的襲擊。
“!”
鮮血從幻獸口中湧出,在近身時女巫除了躲避、黑霧也自後心侵蝕了幻獸的身體。米勒眸裡閃過驚詫,安雅的傷處流了很多血,按理說傷到心肺不可能毫無反應。更恐怖的是安雅的傷口又出現了那種瓷器龜裂般的痕跡,女巫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幾步,豔麗的臉上揚起笑容。
手、腳、胸腔甚至脖頸,無論他攻擊哪裡,安雅的傷口都會在流血後癒合,對方的身上滿是鮮血,不知情的人或許以為他佔有優勢。幻獸特有的感知力告訴米勒從頭到尾對方的異能都沒有波動,也就是說安雅壓根沒有認真對待和他的戰鬥。那些碎瓷般的裂痕在女巫蒼白的肌膚上延展,這樣拖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不利。他掉了頭。
“啊?”女巫扔掉手裡鮮血淋漓的羽翼。風沙散盡時另一個靈魂的氣息變得模糊,他有些意外:“居然逃跑了……”
通訊器的聲響令青長夜垂下眸,蘭斯和小秘書雞飛狗跳的吵鬧聲在他耳邊持續不絕。小秘書一再認為陛下應該帶病批檔案,蘭斯則直接用枕頭捂住了自己的臉。看見通訊器上顯示的姓名,青長夜按下接聽:“米勒?”
“阿夜。”幻獸的聲音偏軟,他總容易讓人聯想到一切和陽光有關的事物:“在做什麼?”
“給陛下灌飲料,”青長夜似乎自己也覺得這種工作有點蠢,遲疑片刻他才回答米勒的問題。蘭斯倒是非常悠閒地指揮他一會兒拿可樂一會兒拿橙汁,小秘書就在旁邊看著這幅荒淫墮落的景象一臉憂國憂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