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愛德溫,應該是塞壬。去梵蒂岡看一次就知道了,安雅?”
“求我啊。”
“求求你。”
那雙眼睛沉靜得像一汪潭水,偏偏它的主人在說這麼煽情的語言,而且絲毫沒有廉恥心。女巫被他看得滿臉通紅,他都想叫青長夜不要笑了,最終安雅從牙縫裡擠出了個好。
時值三月,聯邦的帝都星洋溢著盎然春意,自窗外延伸而來的薔薇枝蔓纖細修長,半大的骨朵卻已有了鮮豔色彩。自窗臺往下看,雲蒸霞蔚的玉蘭樹簇擁在街道兩側,濃稠得就像化不開的積雪。一隻骨節修長的手靠近了窗臺薔薇,飽滿指腹捱上尖刺,紅血順著他的手流下,年輕的王笑著走向正中央的水池,那裡面的生靈聞到了血腥味,正從池底探出腦袋。
“陛下,這是唯一一條活著的人魚,”旁邊的侍女長畢恭畢敬低下頭,她的身姿端麗,就像皇城下那些燦爛勝雪的玉蘭樹:“瑟斯的地下水池裡有上千具人魚的骨骸,它們都沒有成年,從現場僅存的影像看,陛下要找的人的確在瑟斯的晚宴上出現過。”
“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讓你喝一口我的血,好嗎?”
愛德溫同水池裡的人魚四目相對,這條人魚上半身完全是少年模樣,水色魚尾裡印著一抹灼人的紅。人魚一族生而擁有的妖治感在這條它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旁邊的侍女長根本不敢多看這樣迷惑人心的生物。
【你要問什麼?】
“你認識黑頭髮黑眼睛的人類嗎?”見少年不言,愛德溫繼續道:“高、瘦、面板白,長著一張軟弱的臉。”
【……不認識。】
“好。”他將手放在少年唇邊,強大的異能者天生擁有吸引它們的力量,見對方如飢似渴地舔舐自己的傷處,愛德溫撫摸過它的發頂:“你有母親嗎?”
少年吮吸的動作僵在了原地。人魚一族天生對強者的氣息敏感,面前的人類強大得像是神魔,它在他面前完全升不起反抗的慾望。理智告訴它應該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盤托出,但情感上,它卻不願背叛給予自己生命的塞壬和有過一面之緣的母體。
“只是看你還很小,”人類的綠眸剔透得仿若寶石,流光溢彩的模樣近乎要晃花少年的眼:“畢竟你還是個小孩子,沒有母親會很孤單。”
【我……我有母親的。】
“噢?”愛德溫的手撫摸過它嬌嫩的臉龐,少年稚氣未脫的臉上泛起暈紅。無辜的模樣就像純潔的羔羊,足以輕易勾起任何人心底的慾望:【他很漂亮、也很高。】
“真的?”還在流血的手又一次湊到少年唇邊:“他在哪兒?”
【我不知道。】
“他不要你了嗎?”
【不、不是的…!】
愛德溫衝它笑了笑:“別哭啊,小朋友。”
【我沒有、我沒有哭……】
情感的堡壘在瞬間崩塌,它那麼懼怕面前這個人類,可他的血液卻溫暖又香醇,從未體會過的安全感從舌尖湧入靈魂。那人綠色的眸子深得能讓它陷進去,鬼使神差般,它對面前這個人產生了說不出的依賴感。
“他叫青長夜,對不對?”
少年哭著點了頭。它忍不住將頭埋進了對方的大手裡汲取溫暖。侍女長對面前發生的一切暗暗心驚,王平日對送上來的個各色美人興致缺缺、鮮少有和人親近的時候,不過若是這麼單純美麗的少年,愛德溫起慾望也……她睜大眼睛,上一秒還在輕聲哭泣的人魚頭一歪倒在了水池裡,愛德溫收回手,他剛剛單手擰斷了它的脖子。
“莉迪亞,”他叫了她:“幫我把它的記憶抽出來,再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
“是。”侍女長低頭上前,少年的面容恬靜得像是正在沉睡,若不是那歪得可憐兮兮的脖子,沒